“歌兒,這次……讓你受苦了。”
莊扶蘇往前又走了一步,一夜未眠的她臉色難掩憔悴,但是雙眼卻亮得驚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安歌,語氣裡滿是感激。
安歌搖搖頭輕笑道,“他無事就好。”
“嗯,”莊扶蘇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眸光柔和,故作輕松笑道,“讓這麼多人擔心,還讓歌兒你吃了那麼多苦,再不趕緊好起來,我這個當孃的都不同意!”
鳳墨離臉色蒼白,手腳處都有包紮的痕跡,胸口輕微的起伏昭示著他還活著,身為人母,只要孩兒性命無憂,她別無他求,更何況折磨了他這麼多年的毒解了!
鳳臨因為避嫌站得比較遠,看了眼安歌與鳳墨離,眉心的鬱色也舒展開來。
曲陽看到高陵正蹲在密道口沖自己打手勢,點了下頭,隨即緩緩道,“上面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還勞煩王爺替世子挪個地方了。”
見鳳臨應了一聲,他又走到安歌身前,淡淡道,“我揹你上去。”
“勞煩。”安歌知道事出權宜,也沒有矯情拒絕,看著站在一旁的茯苓,輕聲勸道,“茯苓,你先扶王妃上去。”
“嗯,你們當心著點。”
新準備的房間還是在曲陽的藥廬裡,兩間放置藥材的房間被騰出來,雖然遠不及鳳墨離的墨院、安歌的浣溪院舒適,但好在既避開眾人視線,又方便曲陽照料,莊扶蘇等人都很滿意。
將他們安頓好之後,寄奴便腳步匆匆的來找鳳臨。
“王爺,宮裡來人,宣您入宮。”
“王爺。”聞言莊扶蘇擔憂的看向鳳臨,她真的不想讓鳳臨去摻和宮裡那灘渾水!
鳳臨並不意外,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畢竟昨晚天啟帝下了旨意,只沉聲吩咐道,“本王這就進宮,曲陽安心為世子與雲小姐醫治,高陵你守在這裡,若有差池,唯你是問!”
“寄奴,管好府中下人,絕不能走露一絲風聲!”
三言兩語將事情安排好,鳳臨拍了拍莊扶蘇的肩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離開後,安歌便將莊扶蘇勸著休息去了,鳳墨離尚未恢複意識,曲陽留在他的房間裡照看。
安歌的屋子裡只剩下她與茯苓兩人。
茯苓給暖爐裡添了些炭,搓了搓手,然後給安歌擰了條帕子遞過去,“小姐,我替你擦擦臉吧。”
安歌伸手要去接,可是茯苓敏捷的躲過了,“小姐,還是讓我來吧!”
見她一臉堅持安歌無奈,只好任由她動作,甕聲甕氣的說道,“你也別忙了,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小姐,我答應過將軍,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茯苓捏著帕子,看了眼安歌,隨後垂眸遮住了眼底晦暗的情緒,語氣有些低落,“為世子您可是差點丟了性命,若不是……唉,也不知道世子值不值得……”
聞言安歌眉頭輕蹙,細細的打量她,茯苓一直都善解人意,不管自己做什麼都能全心信任以及支援,甚至她為了保護自己不惜以命換命!
茯苓比之安歌,就如同前世密雲那般的存在。
安歌知道是解毒的時候突發的意外嚇到她了,看著茯苓臉上不加掩飾的擔憂,心裡一暖,又想起她與曲陽之間的種種,安歌抬起右手覆上茯苓的手背,緩緩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值得不值得?”
“可是……”茯苓抬頭對上安歌清亮的眼眸,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有些洩氣的說道,“小姐,我不懂。”
“茯苓,這世上最難揣摩的是人心,最難衡量的是情意。有些事即便是賭上性命,那也是值得的,有些事即便只是舉手之勞,也有可能是浪費時間。但是我們不能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去思考這件事值不值得,那樣活著就太累了。”
“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