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麼晚了，您在這裡做什麼啊？”林梓秋沒有回答她，反客為主。
李桂香本就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她一直擔心鐘知洋的事，這麼晚了也沒見他回來，而且家裡幾個孩子全出去了。
她很難不擔心。
“我……我就是晚上吃多了，消消食。”李桂香這會兒還想替鐘知洋瞞著他在黑市的那點事，“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快回屋歇著吧！”
林梓秋正欲說話，鐘賀陽搶先一步，“奶奶，我有點事要跟您說。”
言罷，他偏頭看向林梓秋，示意她先上去。
林梓秋還是有些不放心，臨走的時候從兜裡掏出了一瓶急速救心丸塞到了鐘賀陽的掌心，她壓低聲音，“有事喊我。”
“嗯。”
鐘賀陽掂了掂掌心的東西，眸色微沉。
李桂香見孫子如此嚴肅，不禁有些害怕，“啥事不能明天說啊？這很晚了……”
等林梓秋上了樓，鐘賀陽才開口，“鐘知洋的事，您還想瞞我多久？”
李桂香目瞪口呆，“你……你都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那知洋現在人呢？他沒出什麼事吧？”
“我把他送去派出所了。”
鐘賀陽也不打算鋪墊什麼，直接告訴了她。
李桂香腳下踉蹌，身形搖晃了幾下，差點沒站穩，“你……你說什麼？你瘋了嗎？他可是你弟弟！”
同樣的話，這是今天第二個人這樣說他。
鐘賀陽卻無比堅定，“正因為他是我弟弟，我更要對他人生負責！從小您就溺愛他，什麼事都給他擔著，可結果呢？”
“他小時候敢逃學，長大了就敢逃婚！甚至還把人肚子給搞大了！知道自己要當爹了，安穩的工作不肯做嫌丟人嫌錢少，想著去幹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掙大錢！”
“他去黑市被人騙被人打，回來找您要錢，這種事您還給他擔著！您那是護著他嗎？您是想毀了他一輩子！”
以往的年歲裡，鐘賀陽都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著鐘知洋再沒出息，只要能安安穩穩地娶妻生子，自己也能養活這一大家子，可他呢？
事事為所欲為，鬧出各種爛攤子！
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
李桂香捂著胸口，泣不成聲：“可……可他終究是你大伯留下的唯一血脈！我怎麼能看著他受苦！”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讓他去黑市的，我去跟派出所的同志說！”
鐘賀陽攔住她的去路，扶穩奶奶的肩膀，“奶奶！您清醒一點吧！如果這件事你還去給他擔著，我絕對不會同意！我會讓他們更加嚴肅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