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活動慾望的不止鹹豐一個,京津附近這些日子去花鳥魚蟲市場提籠遛鳥鬥雞遛狗的滿人數量明顯減少。反而是在京城的三大營人滿為患,軍營中明明是五日一操,平時鬼影不見一個的三大營中現在各種圍著圈子摔跤的,也有牆角自己練石鎖的,十八般兵刃的。
這還不是全部,也就是家裡院子小的,才去三大營操練,自己家裡院子大的在院子裡或者村子的曬谷場上就練了,京津一帶旗人、富人、士紳的習武之風竟然是越來越盛。而這股風潮沿著京津一帶隨著廉價的東洋大力散開始擴散。
距離東洋大力散上市銷售僅僅半個多月的時間,精明的英國鴉片商人就發現了鴉片滯銷的現象——如果不是鴉片在這個時代同時是一種效果良好的藥物的話,銷量還會大幅下降。
於是英國鴉片商人們聚集在了一起,找到了英國駐中國領事額爾金來抗議,此時的鴉片貿易給英國帶來的財富是其他出口到中國工業品的十倍,英商們認定是清政府暗中下達了禁鴉片的指令,才造成了鴉片滯銷。
商品一旦滯銷就要降價,大家一起降價就會造成價格惡意崩盤,利潤也就沒了。一個個大腹便便的英商齊聚領事館,拍桌子跺腳的叫喧著要讓大英帝國教訓教訓清政府,給他們出氣報仇,另外允許鴉片貿易合法化以及更多的通商口岸和更低的進出口關稅。
與這些不列顛的納稅大戶,額爾金也是小心伺候:“各位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事實上,我已經聯絡了法國、美國、俄國駐華領事一起給清政府施壓,要求換約。現在清政府正在對付南方的叛軍,我想只要清政府的官員還清醒的話我們大英帝國的合理要求都會得到同意的。女王萬歲。”
“女王萬歲。”說到這裡,一群痴肥醜的英國人哈哈大笑起來。中國的不幸正是列強們的幸運。
笑完後,一個英商拿出一個瓷瓶:“這是市面上最新的鼻煙,這一瓶50克就要二兩銀子。不過提神醒腦,渾身舒泰。大家都試試。”
此時遠在京城的日本館中,宋海平和於德謙正在招待來訪的禮部鑄印局的一個員外郎和一個主事。從五品員外郎、正六品主事在京城的禮部這也就是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職,所以被派出來跑腿傳話也是情理之中了。
至於朝廷軍機處、內閣的大人物們個個都在日李萬姬,根本抽不出空來。
來到的禮部員外郎叫做谷滿倉,主事是滿人叫阿貴。本來還帶了一個通譯,進屋後發現漢語一個比一個溜,就打發那通譯去外面院子和日本衛兵聊天了。宋海平幹脆掏銀子在屋裡叫了一桌酒席邊吃邊談——飯桌上談公事可是傳統。
等酒席擺上來,來這作客的谷滿倉和阿貴卻不甚滿意,兩個人矜持著不肯拿筷子,宋海平都不明白怎麼回事,於德謙更不行了。
最後還是阿貴用手指敲著桌子說道:“有酒菜卻無美人,這如何吃得下去。”
谷滿倉唱紅臉勸解:“這兩位是東洋來的,不懂京城的規矩,不知者不罪嘛。”
宋海平和於德剛對視一眼,心想:原來如此。
於德謙沖著院子叫了一聲:“來人。”
一個日本低階武士聞聲跑進來:“嗨咦。”
谷滿倉谷大人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紅色的帖子說道:“拿我的片子去萬花樓,讓紅喜兒給挑四個周正的清倌人過來打茶圍。”
於德謙接過清代名片,轉交給武士:“帶上那個通譯,一起去。”
武士:“嗨咦!”然後轉身一溜小跑出去了。
此時京城還沒有擴建,八大胡同幾乎就在城中央的位置紫禁城對面),沒多一會,四個龜工揹著四個白麵粉臉紅唇穿著繡花旗袍素衣的高年級小學女生最多初中)進了屋。外面的龜工自然有人打賞。
屋內一人分了一個蘿莉,谷大人先介紹了一下,花名為梅蘭竹菊的四個中小學生開始幫著四個成年人倒酒佈菜。
以前宋海平聽說過清末旗人要僱人將每月的錢糧扛回家去,現在看也不是虛言——連吃飯都要人伺候了出門也是坐轎子,你要他扛袋米回去那不是要人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