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煜嗤了聲,難得解釋,“我不會無緣無故動手。”
連頭都沒回就上了樓。
客廳靜默了幾分鐘,蔣春燕問沙發角落的丈夫:“你對洛姝做了什麼?”
她同樣不信兒子會無緣無故打池升,畢竟池煜重感情,從小就把洛姝當親妹妹。這幾年兩次為她出手,就好像動了洛姝一根手指頭就會觸到他逆鱗一般。
池升說得不情不願:“……碰到了她的手。”
“你自己信嗎?”
蔣春燕想到之前在臥室門口看到的那一幕,胃裡一陣翻騰,等到反應過來,巴掌已經甩到了丈夫的臉上,怒罵:“豬狗不如的東西!”
房門都來不及合上,洛姝抽噎著把此前帶來的三隻行李箱全都攤開在地上,衣櫃所有衣服被一股腦地丟到床上後,她有些力竭蹲在地上,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今晚發生的像是夢一樣,虛假又荒誕。
池煜就站在門外,看著她纖瘦的肩頭背對著自己顫抖,最終還是敲響了門。
洛姝使勁擦了擦眼睛,若無其事轉回頭。
“怪我嗎。”
他靠近,蹲下來把她擁進懷裡,長指順著她的發捋了捋,長長地嘆息一聲:“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或是百次千次,我的選擇仍是如此。對不起。”
面對洛姝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對待,他做不到袖手旁觀或是草率解決。
從小接受的教育並非一眼不合就動手,練散打的目的是為了鍛煉身體,也並非是為了用暴力待人。
可每次揮出的拳頭,似乎成了唯一能保護她為她維權的方式。
洛姝拼命搖頭,淚如斷線的珠子:“我不怪你,我怎麼會怪你。你是這裡對我最好的人。”
這些年堅定地選擇了她,站在她身後,無論如何都護著她的人,做什麼她都不會有怨懟。
哭了一陣,眼淚流出來換得身心的暢快,洛姝仔細打量著池煜破皮的指節,給他用碘伏消毒,低聲問:“你的手還疼嗎?”
“不疼。”
“我要開始收拾東西了。”她說。
池煜應了聲,“我幫你。”
“不用。”
洛姝頂著通紅的眼睛把他推出去:“我自己來吧。”
她怕再多和他獨處片刻,內心角落的不捨就會佔據整個胸腔,可她必須要走,不想因為任何人委曲求全,哪怕這個人是池煜。
這裡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她也不想讓池煜夾在她跟父母之前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