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面時,大家還不熟,說話透著人與人之間的界限感,後來有貝塔從中搭建橋梁,關系逐漸熟稔。訓犬師想起他們剛領證新婚不久,順嘴提了一句,“謝總和路小姐的婚期大概定在什麼時候?”
之前從未討論過這個話題,路青槐下意識看向謝妄簷。
他神色從容,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唇角弧度淺淡,“應該快了,到時候請各位過來喝喜酒。”
訓犬師開玩笑說可以讓貝塔當迎賓犬,在婚宴門口招呼客人,貝塔應景地搖搖尾巴。
結束通話後,路青槐覺得這事挺重要,但兩個人現在的關系比較特別,雖有夫妻之名,行徑上卻是當戀愛相處的,盡管偶有模糊不清的時刻。用許昭霧的話說,這叫做先婚後愛,從陌生到心動,最後自然是半推半就著假戲真做。
她沒探過謝妄簷的底,不知道他後面一步的打算是什麼。
路青槐斟酌過後,決定同他商量,畢竟這不止是兩個人的事。
“婚禮的事你和爺爺、謝舒、趙姨他們聊過嗎?”
“還沒有。”
路青槐:“你是怎麼想的?我們繼續扮演恩愛夫妻,還是……”
謝妄簷放輕了呼吸,表面依舊鎮定沉穩,內心卻已擰成了一股繃到極致的弦,從未有過的侷促讓他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
他輕輕蹙眉,糾正她的措辭,“不是扮演。昭昭,我們現在的感情,不需要再在別人面前表演什麼。”
路青槐眼睫顫動一下,有點猶豫。許昭霧建議讓她等謝妄簷來捅破窗戶紙,反正多少人都是這樣稀裡糊塗的過了一輩子,畢竟君子論跡不論心,將婚姻當成愛情或是事業來經營,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但她還是不願意這樣糊塗。
清醒幾分後,她盡量調整了語氣,試探道:“我的意思是,從此以後,做真正的夫妻……”
話語飄出來後,謝妄簷握住她的手臂鬆了勁。
眼神裡的灼熱像是要將她燙化,路青槐後知後覺般發現,沒談過戀愛確實有劣勢,比如此刻,完全不知該怎麼拉扯,更不懂如何隱晦。訴求被她拋繡球一樣,簡明扼要地丟出去,以至於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她莫名覺得唇瓣幹燥,舔了下唇,“不止是談戀愛那種。”
還沒解釋清楚,謝妄簷伸手捂住了她的唇,讓她沒說出口的話堵在了喉嚨口。
路青槐大眼睛閃過茫然。
“昭昭,你給我點時間。”謝妄簷容色稍霽。
因她意味不明的後半句激起驚濤駭浪,短短幾秒像是坐了場過山車。
他本想給她留點驚喜,對上她澄然的視線,轉念又覺得比起解釋不清的誤會,透露一些資訊也未嘗不可,溫柔說出後面的話,“我最近在準備向你求婚。”
路青槐:“!”
“目前暫定是海上航行求婚。你說過不會游泳,並且有一定程度的深海恐懼症,所以這次航行會配備十個救生員以及三架求生艇,遊輪重量足夠,一般來說,不會用啟用緊急方案的可能。”
謝妄簷視線落在她身上,同她掌心相扣,“但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消除你的恐懼,我會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能接受嗎?”
路青槐被巨大的驚喜擊中,竭力消化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