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俯著身子,領口鬆散地敞著,逆光的側顏輪廓清雋斯文,旁側的拉布拉多幼犬乖巧地動了動耳朵尖,構成了一幅溫情滿溢的畫卷。
等他洗完手重回飯桌時,趙月忍不住調侃,“先宣告,我不是催生,只是突然發現,妄簷還挺適合帶孩子的。”
路青槐眼皮微跳,抿著唇瞄向謝妄簷,他正好搭著一隻手望過來,將她眼裡的微閃看得一清二楚。
謝妄簷偏眸失笑,問她,“昭昭也是這麼覺得的?”
路青槐一直覺得他身上的人夫感很強,也幻想過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溫馨畫面,沒想到她的想法同趙月不謀而合。對上他漆黑溫柔的視線,她抿著唇含糊點了點頭。
謝庭晚笑:“三票勝一票,可以提前分配工作了。”
謝妄簷似是早就思索過這個話題,“如果昭昭願意,我自然得承擔起這份責任,盡心盡力照顧她。”
路青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委婉道:“我其實挺喜歡小孩子的。”
趙月見這兩人間的曖昧氛圍都快拉絲了,笑吟吟地問:“妄簷,瞧你說的這話,難道還考慮過丁克?”
語罷,又怕路青槐會誤會,補充道:“不管你們做什麼選擇,我們都是支援的。不過你們要是真丁克,咱們得一起打配合瞞著老爺子,他年紀大了,有點情懷在,關心兒孫輩,也在意社會,覺得祖國需要後代去建設。”
“我們不想把眼光放得那麼長遠,只希望你們能夠平安、健康地攜手一生。”
路青槐原本以為趙月也是傳統觀念下的女性,聽完這段話,內心隱約觸動。
長期養尊處優的太太很難共情大部分普通人,趙月作為出色的醫生,大抵見過太多悲歡離合,才會通透謙和,看清平凡的困境。
難怪能夠培養出謝妄簷這樣的孩子。
謝妄簷將掌心輕蓋在她手上,給予她安定感,垂眸時的側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是有考慮過丁克,畢竟,生育損傷不可逆。”
說及此,他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些。
路青槐很少在人前同他這樣親暱,尤其是幾分鐘前兩人還在庭院裡接吻,被他觸碰的手指頭隱隱發麻,心髒如同被暖流烘過。
“我自始至終沒有想過丁克。”路青槐同他吐露真心,“我從小是孤兒,很羨慕溫馨陪伴的一家三口,生育損傷是成為母親的勳章,盡管疼痛,卻很偉大。”
可能是生活環境的緣故,她並不恐婚恐育。
唯獨不能接受的,是隨意做下要孩子的決定而不産檢,等孩子降臨這個世界後,又匆忙將孩子拋棄。
被遺棄的孩子大多存在身體缺陷,也有純粹因性別原因被丟下的。
前面的內容太過含蓄,路青槐餘光落向謝妄簷,“我想要孩子,不是為了彌補童年的缺失。”
謝妄簷喉結微動,清深瞳眸凝視著她,盡管什麼也沒說,她卻莫名心頭蕩漾。
就著孩子這個話題,飯桌上眾人各自表態,前所未有的一致。
用完餐回到家時,貝塔還趴在蘑菇窩上睡覺,謝妄簷抱著它的窩放於地面時,它只是睜開眼睛嗅了嗅,聞到熟悉的味道後,安心閉上入睡。
“貝塔今天在花園裡玩瘋了,這會估計很累。”謝妄簷順勢擁住她,眉眼間溢位絲絲柔情,“昭昭,你先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路青槐摸下鼻樑,試圖避開他,謝妄簷看出她的想法,故意將灼熱的氣息往她臉上掃,薄唇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