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從未見過這麼金碧輝煌的雀杭山,就連遠處的凡人,見到雀杭山上金光一片,也被深深吸引。
——此乃祥瑞之兆。
所有人都這麼說。
與此同時,年年在蓋頭下,沿著滿是金箔的路往前走。
身上東西有些重,需得慢慢走。
她耳邊是歡呼聲,只能看見蓋頭下的方寸之路。
走了許久,都看不到頭。
裙擺微微搖晃,她的心鼓譟著,盯著足尖那點路。
……太不可思議了。
年年在一片喧囂中,忽而沒由來停下腳步。
她想起從前趴在柱子上過活的日子。
那時候,她以為這方寸之地就是她全部的生活。
“你自由了。”
曾有神明對她這麼說。
那時,她甚至不知道什麼是自由。
她自由了嗎?
她完成了自己的心願,成為那個被大家喜歡的獸了嗎?
身旁的祝賀聲一陣接著一陣,年年聽見,大家在叫她的名字。
她聽見了。
爾後,足尖的方寸之地,顯出了一隻瘦勁有力的手。
年年熟悉這隻手。
闢星沒有催促她,他安靜地等著,只是掌心攤開的弧度,洩露出一絲緊張,食指微微勾了勾,示意她跟上來。
年年抬頭,覺得自己不再像無辜飄零的柳葉,隨波飄到讓她恐懼的地方。
她是有帆的船隻,順著河水往前走,或奮力向前,逆流而上。
她伸出手,選擇了他。
年年坐在小屋裡等時,藥藥給她餵了果子。
“娘子餓了麼?”
飛雲吃吃笑,把棗、桂圓、花生、蓮子撒在床上:“不能叫娘子啦。”
藥藥:“是呀,好像要叫夫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