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三人在場,可但凡那二人眼神交織,就像是罩了層棚似的,旁人壓根兒找不著門。
飛淩神情變幻一瞬,耷拉著腦袋繼續洗茶。
打金匠待的時間久了,誰都看得出,打金匠與年年指定有什麼幹系。
飛淩做飯好吃,時常過來給年年送菜色點心,偶爾說上幾句話,把年年娘子逗得開心直笑。
打金匠就蹲在屋簷,陰暗地看他們笑。
打金匠不會做飯,笨手笨腳,皺著眉苦練廚藝。
年年不在家,他從砍柴開始忙活,手裡不拿煙杆,握著斧頭,剛砍下去,就把自己華貴的衣袖砍破。
打金匠連用手砍柴都不會。真笨。
但沒關系,打金匠很脫衣裳很利索。
他脫下外衣,上衣落下來,腰上的禁步卡著,掄起斧頭,按照凡人的方式,把房屋後囤放的柴全部砍完。
打金匠出了點汗。他把斧頭擱在木樁上,抽出煙杆閑暇會兒,汗水勾勒出完美健實的肌肉線條,惹得一些個雌妖怪臉紅透,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唔,唔,打金匠確實看起來很能幹。
打金匠兇神惡煞地把雌妖們嚇跑,端著煙杆輕哼,一個小雪兔妖紅著眼睛過來送東西,說是年年拜託她送回家的食材,要打金匠不必等待,今天年年娘子要陪飛雲吃飯。
打金匠盯了半晌,放下斧頭,堆好柴火,淨手淨菜,起鍋燒油,水遇熱油,噼裡啪啦的大動靜把沒見識的打金匠嚇得雙目溜圓,他強裝鎮定地丟了鍋,還嚇出了一條尾巴。
哦……原來打金匠不是人。
欸,可是他為什麼霸佔了年年娘子的小廚房,還非要做飯?
年年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晚。
年年進屋一瞧,看見桌上放著兩鍋炭,詫異道:“大人怕冷嗎,把炭放桌上幹什麼呀?”
雀杭山淩晨溫度低,會飄點雪花,春夏的白日便消失殆盡。妖怪們不怕冷,神通廣大的貔貅大人,斷然也不怕冷。
闢星坐在桌邊,一言不發,眼神好不哀怨。
年年叉腰,盯著桌上黑乎乎的“炭”,問道:“大人又做飯了?”
上回做飯,大人就把小廚房弄得一團糟,還是用術法才恢複原樣。年年對闢星做飯這件事根本沒期待。
因為貔貅吃金子,她知曉。人類的美食,對貔貅來說不是必需品,犯不著一定要生活做飯。
“唉……”闢星咬著煙杆,幽幽嘆氣,“唉……”
他狀似無意地掃了年年一眼,伸手拿煙杆,大喇喇露出手背上燙出的水泡。
年年忙湊過來,震驚道:“大人受傷了?”
闢星撐著臉,皮笑肉不笑道:“在家等了又等,太陽落下,月亮升上來,有些獸還沒回家。”
年年眨眸:“大人在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