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只有潺潺的水流聲。
江宴離站在洗碗池前,紮著圍裙,對著剛剛使用過的餐具,庫庫一頓洗。
泡沫在他的指尖跳躍,碗盤被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撫,在水流的沖刷下變得潔淨如新。
許霧見狀,差點兒一口氣沒少來,急的是抓耳撓腮。
“江宴離!”
她一字一頓地叫著江宴離的名字,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關掉水龍頭,奪過他手裡的碗,小臉皺了起來,語氣兇巴巴的。
“你在幹嘛?我是虐待你不讓你吃飯嗎?”
江宴離垂下眼瞼,悶聲不吭。
虐待?
算不上。
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對他來說,就是常態。
從許霧的角度看去,江宴離骨相優越,眉骨凸出,鼻樑高挺,此刻,卻低眉順眼,刻意收斂著攻擊性。
如同一副古老的油畫,鮮豔的色彩被時光吞噬殆盡,只留下虛幻的輪廓,悽美破碎。
這狠狠激發起了她身為大女人的保護欲。
但……在江宴離面前的惡毒人設還是不能崩。
“把自己搞成這副受氣包的模樣,你是想讓別人看本小姐的笑話嗎?讓人覺得我連只金絲雀都養不起?”
“你現在是我的男人,每一根頭發絲都是我的私人物品。”
“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給你委屈受!包括你自己。”
一番中二發言下來。
江宴離掩蓋在長睫下的眸子隱約閃爍了幾下,指尖微顫。
一隻柔軟嫩滑的小手,毫無徵兆地覆上來,強勢鑽進他的掌心,拉著他前行。
他毫無防備,避無可避。
“走了走了,陪我吃飯,差點兒被你餓死!以後吃飯自覺點兒!”
江宴離聽著女孩的唸叨,腳下被拽得一個踉蹌,一瘸一拐,勉強跟上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