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顧奚說。
淺淡的月光在他顫抖的睫毛上碎成冰晶，他撫過大福頭頂的黯淡的黑色印記。
曾在月光下流轉的黑色紋路，此刻正像燒盡的香灰片片剝落。
懷中大福的呼吸越來越輕，兩眼汪汪地看著他，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尾巴纏繞上顧奚的手腕。
“……嗚嗚。”最後道了一句別，尾巴垂落閉上眼再無聲息。
顧奚按住胸口，那裡有和大福同源的契約咒文在燒灼，顧奚的指尖還殘留著大福絨毛的溫度。
“大福，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遇見我們了。”顧奚說。
成酒握上他冰涼的手無聲安慰他。
楚霖的眼淚還凝在小圓發間，他正用染血的指尖扣進時空裂縫，暗紅咒文順著袖口爬上他劇烈起伏的胸口。
“我要讓你們給小圓陪葬！”
一扇帶著光芒的門扉橫空出現在他身後，耀眼奪目的光芒照亮整個時空，而他正在試圖毀滅這扇門。
“你瘋了？這是最後的通道！”顧奚朝著他嘶吼道。
楚霖突然低笑出聲，露出底下深陷的眼窩。
門扉崩裂出了流光，發出象鳴般的哀嚎，門縫滲出瀝青狀的黑暗物質。
在時空錨點徹底崩塌、門扉完全溶解前，顧奚拉起成酒的手眼神徵詢般地看他一眼。
成酒說：“我相信你。”
顧奚掌心中生出淡紫色火焰將兩人全身包裹住走進門內，那些瀝青狀物質在觸及火苗的瞬間發出類似燃燒時的噼啪聲和大風吹過耳邊的呼呼聲。
“抓緊！”顧奚抓緊成酒的手交代道。
成酒最後看到的畫面是已經瘋了的楚霖抱著小圓的屍體痴痴的不停呢喃。
而後便眼前一黑，腳下出現一陣失重感。
整片黑暗漸漸褪成初春的淺蔥色，那些瀝青物質被火焰化成開滿的桔梗花。
現實世界的第一縷晨光潑灑下來，成酒看見顧奚正在消散的火焰裡對他笑。
成酒撲過去擁抱住他，顧奚接住他抱緊了腰。
“好了，我們平安回來了。”顧奚拍著他的背，輕言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