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辦公室,我耳朵裡還是迴盪著顧嬌嬌最後對我說的那句話,憑著男人的直覺,她似乎真對我抱有興趣,不然不會做出這麼大尺度的保證,這不送上門來的獵物嗎?
當然,我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態,有些事雖然能爽一時,但還是保持平常心,不要去招惹為好。
重新回到辦公區的時候,吳亦凡已經回來了,我剛坐定,他便湊過來說道:“我剛聽同事說滅絕師太叫你去了辦公室,感覺怎麼樣,她有沒為難你?”
看著他這一臉擔憂的模樣,我不禁苦笑,如果我把之前發生的一切告訴他,他會不會雞飛蛋打,一跳三丈高?
想了想,我還是杜絕了這種愚蠢的行為,轉而說道:“她那邊就問了我幾件有關工作上的事,沒什麼大問題的。”
說完,我起身去茶水間點了一根菸,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不禁有些迷茫。
秦昊說的沒錯,東海市這幾年的發展確實迅猛,各種基礎設定更是像紙牌屋一樣層層疊疊,但在這看似美好的繁華背後,仍舊有不少人遊離在城市邊緣,雖然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實際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興許,有一天,他們離開了,就是離開了,不曾有人知曉,亦或者說,他們在這座城市生活的,卻不曾留下自己的足跡,恰好的是,如今的我,過的似乎也是這種生活,甚至比他們更慘。
外人看來,我只是一個最底層的銷售員,付完房租後餘下的錢,僅夠溫飽,在這種狀況下,恐怕只消是個年輕人,內心都會有不屈,更會有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差的,也只是一個機會而已。
不得不說,秦昊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也不為之一是條穩妥的道路,只要我點頭答應下來,不說其它,至少生活,能比現在強上百倍。
可一想到要離開星空,離開蘇婉,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甚至離開一切我想守護的人,我的內心,就會刺痛無比,那種感覺,就像一個溺水掙扎的人兒,明明眼前有根無限近距離的竹竿,可不管怎麼伸出手去,都是夠不著的。
窗外,烏雲漸起,不遠處東海大橋下,掛著白色風帆的船隻,來往交錯著,紛紛往港口靠岸而去,九月裡的天氣,就是那麼多變,之前還陽光散漫,如今卻陰鬱濃天,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有一點值得肯定,老天,難得配合了我一次,就在我思緒漸沉的時候,吳亦凡突然走了進來,同樣點起一根菸,他走到落地窗面前說道:“想什麼呢,我看你菸頭都快燒手指了...”
聽到他的話,我恍然,掐滅的時候若有所思道:“老吳,剛好你來了,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星空,你會怎麼看待我?”
在我說完,他笑了笑,很輕鬆說道:“不怎麼看待,如果你去向更高的平臺,我為你喝彩,但如果你是被開除的,我只能為你默哀了..."
說到這,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我道:“怎麼,在星空待不下去了,你準備換個戰場?”
“這倒不至於。”搖了搖頭,我故作玩笑道,“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某個前景良好的大公司向你丟擲了橄欖枝,又開出了比原公司好幾十倍的待遇請你去當高管,你又會如何抉擇?”
“當然是同意了。”吸了一口煙,吳亦凡毫不猶豫道,“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比較難混,這競爭多激烈阿,想當初我進星空就是硬著頭皮擠進來的,如果不是我前頭那哥們碰巧有事沒能來應聘,估計我現在就頂著大太陽跑工地上搬磚去了,咱倆也不會有時間在這墨跡..."
說著,他苦笑一聲,幽幽嘆息道:“不過我知道,這種機會少之又少,甚至是不可能的,咱們這種從農村出來的小屌絲,還是好好完成自己崗位上的事,能保住這個飯碗,就是謝天謝地了,至於其他鳥事,暫且聽天由命吧...”
說完,他抬頭望向遠方,漸漸陷入沉思,我沒有再接話,內心卻悲涼無比,是啊,雖然我們每個人都是社會組成部分,但大部分,還是如同我眼前站立的這位兄弟一樣,得過且過,亦或者說,被生活麻痺了,絕望了,不再想向上攀爬,最後說上一句萬金油似的回答:平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