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輕松持續的時間太短了,很快,爆炸一樣的記憶湧了出來,瞬間塞滿了冼鬱的大腦,鑽心一般的疼痛讓冼鬱的身體開始無意識的抽搐起來,連月讀吉賽爾給她注射的藥劑都抵抗不住這股疼痛。
冼鬱的意識開始回籠,可她已經無法思考了。
“啊——”冼鬱抱緊自己的頭,蜷縮了起來。
鋪天蓋地的血紅色佔據了她的腦海。
血紅色的……
是血嗎?怎麼到處都是?
冼鬱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身體輕飄飄的飄蕩在半空裡,遠處都是黑暗,只有目之所及的地方有光,照亮了鋪滿血紅薔薇花瓣的一小片地面。
很快冼鬱就發現,地面上不光有薔薇花瓣,還有血。
她看到一個女孩正跪在血泊裡,裸露在外的面板上血跡斑斑,她的懷裡還抱著一個人,鮮血正從那人的胸口往外湧流。
周圍安靜的可怕,冼鬱感覺自己可以清楚的聽到鮮血湧動的聲音,還有沙啞的女聲。
“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冼鬱忍不住想要後退,她不敢去看血泊中的兩人,那身形太熟悉了。
腦海裡冒出了許多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會的,這一定是一場噩夢,她和手冢不是好好的,正要去赴冰帝網球部的邀請嗎,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一定不會的。她不可能被催眠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的,絕對不會的。
002出現在了冼鬱的眼前,得益於運算極快的系統,002先於冼鬱消化了所有的內容,現在連它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001號還是002號ai了。
“主播,對不起。”
“002你怎麼也出現在我的夢裡了?”冼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快點讓我醒過來吧,我今天還沒直播呢,我可以和手冢一起——”
“對不起。”002沒有等冼鬱說完,這些記憶它沒辦法也沒有權利幫冼鬱抹去,冼鬱必須自己去面對。
“不會的,不會的……”
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即使遺忘了,感覺也還在,現在冼鬱真切的感受到了絕望,與跪在血泊中的自己感同身受。
002拽著冼鬱離開了這個場景,薔薇十字公館的花叢讓冼鬱慢慢冷靜了下來。
002消失了,冼鬱木然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不停變換,很多曾經在冼鬱噩夢中出現過的模糊場景,變得無比清晰。冼鬱也隨著這些場景慢慢經歷著從絕望壓抑到輕松愉快,再到初來時的不安忐忑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