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後纏著你。”即墨允羞赧說道,“我這輩子都要纏著你。”
戚燁會心一笑:“你連解我衣服都不敢,還說一輩子?”
“師兄!”
“好了。”戚燁哄道,“今夜是在我這裡睡,還是要回去?”
“跟師兄睡!我明早早些回去。”
“那就歇息吧。”
二人像以前一樣共睡一處,待到次日晨起,天尚未亮時,即墨允便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官驛之中。
按照規定,特使宣旨前,需先遣一人表明身份,並在當地官員安排好接旨事宜後再恭迎特使。即墨允是宣旨的特使,自然不必提前去,只在官驛中等同行內侍安排妥當,於接近午時才跟隨儀仗到了燕山軍營所。
端淑公主見慣了皇家禮儀,在先遣使前來安排時便知這次儀仗規格不低,所以特意卸了甲,換了公主常服及花釵冠。
軍中本就少見女子,而端淑公主一直以戎裝示人,如今乍一換了裝扮,就連許箬都不禁吃了一驚。端淑公主打趣道:“莫不是忘了我還是個女子?”
許箬垂首回道:“是以前從未見過,冒犯公主了。”
“許叔亭,今日宣過旨後,你若再這樣同我說話,我定然要跟你打上一架!”端淑公主理了理褙子的前襟,自許箬身旁走過。
正如端淑公主所料,此番宣旨儀仗是僅次於天子親臨的規格。軍營之中除值崗士兵以外,全數列陣於演武場中。即墨允站立高臺上,以內力相助宣讀聖旨,讓演武場中所有人都將聖旨聽得清楚——
「惟爾右武大夫、寧遠將軍許箬,理懷沉毅,氣幹強雄,預艱難於北疆,陪戎徵於西域,勤宣階陛,功表旌旗。今命爾持節燕山軍事,正任景州承宣使,進宣威將軍,功勳核準九轉,賜護國勳銜,封定遠開國縣侯,食邑三千戶,實食封三百戶。傳之子孫,世襲罔替。」
「惟爾長羽軍士,誠心揚武,威懾固疆,克敵功著;有累歲離家棄室之苦,嘗經時不解甲冑之辛;保黎庶安寧,國境未失。今特賜物於燕山軍將士,以功論之。」
「春秋之義,下嫁之禮,主於同姓,送以上卿,克明大倫,協用彜典。諮爾端淑公主,孝敬閑婉,朗然夙成,法度言容,資於內訓。可加實食封一千戶,封荊國,賜昴為封,出降定遠開國縣侯許箬。」
三道聖旨宣讀之後,即墨允還帶來了天家口諭:“駙馬都尉婚後仍領軍職。”
北疆將士早已知道端淑公主想將許箬收為駙馬都尉,如今得了天家明旨,此事便算塵埃落定。又聽得天家仍讓許箬領兵,將士們就更沒了擔憂,恨不得打馬出城,去關外縱馬馳騁。
一個月的時間,兵部官員忙著核算犒軍,即墨允則著意隱藏了自己的內力,向許箬討了位武藝高強又知曉本地情況的統製作為陪同。自不必說,這陪同之人便是戚燁。此次太子交予他的任務,便是將燕山路的實際情況探查清楚。
待到八月回京之時,許箐甫一見到即墨允,便調侃他道:“如今這滿面春色,看來是受了不少滋潤。”
即墨允翻了個白眼,說:“真當我不敢打你?”
“你打一個試試?”許箐毫不畏懼。
即墨允一向說不過許箐,便直接轉了話題,指著桌上一摞紙說道:“這次在燕山路查到的都在這裡了,你打算怎麼辦?”
“進宮,去見太子。”許箐道。
二人在東宮等候許久都未見太子,張培進來奉了第二輪茶,說道:“天家今日在福寧殿內突然昏倒,至今未醒,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直在福寧殿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