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景宣應了下來,即墨允也不再多說,轉而輕輕推了下許箐,問:“你在想什麼?”
許箐道:“二十八年二王陪祀南郊是個轉折,從那之後,朝中黨爭有變本加厲之勢,在立太子之後愈演愈烈,這其中恐怕還有蹊蹺。”
太子進入福寧殿時,皇後正在陪侍天家。
“嬢嬢安好。”太子行禮道。
皇後攜太子往側廳去坐了,問道:“怎的現在就過來了?可是朝中有事?”
太子:“兒方才得知一事,須得告知嬢嬢,此事是家事,亦是國事。”
“說便是了。”皇後道。
太子道:“兒想請問嬢嬢,此次爹爹不豫,嬢嬢以侍疾之名將諸王關在皇城大內,究竟是在防著什麼?”
“祌兒,你這是何意?”皇後面色不變。
太子道:“爹爹以前曾同兒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想嬢嬢應該也是聽過這句話的,所以才在爹爹不豫時藉口侍疾將‘非我族類’的五哥關在宮中,我說得可對?”
皇後輕輕嘆息:“是。我知道你與宣兒情誼深厚,但此舉是為國計,祌兒,你別怪嬢嬢。”
“可是……嬢嬢,宮外還有霽王叔啊!”
太子一語畢,皇後的臉色劇變。
“壞了!”重熙殿內一直沉默著的許箐突然起身,推著即墨允道,“快去福寧殿!有危險!”
“什麼?”夏景宣驚訝不已,“福寧殿怎麼會有危險?”
“小允快去!”許箐催促道。
即墨允立刻飛身出去,許箐開啟門喚來陳福,吩咐道:“去找孫甫君先生,讓他調皇城司,隨便編個什麼理由都好,嚴格加強宮禁,一隻蚊子都不能放出宮去!此事事關重大!”
緊接著,許箐又轉過身拉著夏景宣,低聲說道:“後苑金明池旁金明亭下有暗道,從那裡出宮去。”
“我不走。”夏景宣道。
“聽話!”許箐焦急不已,“你先出宮我才能放心。”
“我若出了宮,有些事就更說不清楚了。”
“活著才有機會!我尚不知宮中被滲透到何種程度,此時危險——”
“言郎!聽我說,”夏景宣打斷道,“我比你瞭解這宮中的事,若說宮中從上而下都有暗探眼線,基本是不可能的。內侍省、尚書內省、殿前司、皇城司是完全不同的體系,不可能有人手眼通天到把這四處全部滲透而不被發覺。最起碼皇城司和殿前司歷來只掌握在天家手中,所有近衛內侍,凡是天家貼身人,都是心腹。一旦發現有問題,護衛天家是他們的第一任務。”
“可若是聖人殿下呢?”
“即便是——你說什麼?!”夏景宣瞠目結舌,半晌才又道,“不可能!你一定是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