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學點兒好嗎?”許箐抬手便拍了一下即墨允的頭,“別鬧,我忙著呢。”
“忙什麼?讓我看看!”即墨允說著便要往屋內走。
許箐連忙攔住,朝著即墨允身後說道:“戚兄幫忙!快把他拉走,我真的有事。”
“小——允——”戚燁拖長聲音在即墨允身後喊道。
“哦……”即墨允悻悻轉身,走回到戚燁身邊。
戚燁笑笑:“你既忙著,我便帶他再出去走走,晚些回來。”
許箐拱手:“多謝戚兄!今晚我給戚兄加菜!”
待確定戚燁和即墨允離開,許箐才重新回到屋內,彼時夏景宣已站起身來,他雙手交於胸前,恭恭敬敬行了個叉手禮:“今日多謝言郎賜教。”
許箐忙扶起他道:“五大王這是做什麼?”
“我本以為太子既定,萬事皆休,便疏忽了。若非言郎今日一番說辭,我恐怕已入危險境地。”
許箐輕嘆一聲,說:“在下這院子太過寒酸,五大王日後還是不要來了。”
夏景宣:“言郎,你當真覺得自己能躲過?今日我自可無功而返,可太子總會找到你的。”
“我仍會拒絕。”許箐淡然道。
夏景宣道:“起先我以為你是於容貌上有所不便,才以幕籬掩面遮醜。今日見你相貌端正,才知並非如此。聽你說話口音應是京城人,或是出自京畿諸縣。在京中以幕籬遮面,想來是因京中有你熟識之人,而你不欲被人認出,招惹是非。你當然可以拒絕太子,或者連夜離開京城。但與你同住的那兩位小郎君可有去處?你的親朋家人可有安頓妥當?你能確保此時躲開,日後就不會再有麻煩?他是太子,是日後的天家,你布衣之身如何與偌大的朝廷相抗衡?”
若這面具是隨意捏的也便罷了,摘掉面具回到許家便從此萬事無憂。可問題是這面具用的是守初的樣子,見過守初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守初和言清和許箐,這其中的關系太過明顯。即墨允和戚燁自可以返回師門,可三位兄長都已入仕,自己必須要為他們考慮才是。如果太子真的想招攬自己,一味躲避絕不是辦法,甚至還會適得其反。如果太子身邊有了言清,那便不會再著意派人去尋找“守初”這個容貌的人,那麼此刻在許家的守初反倒安全。至於日後……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
許箐負手而立,反問道:“五大王此話何意?”
“昨日若非我提起晚楓樓的苞鮓新荷,太子也不會想要出宮,自然也不會有那番對話。無論太子是臨時起意有了招攬的心思,還是早有想法,昨晚只是恰好碰到你,總之,若無我的提議,也不會巧合至此,終歸是我欠你的。”夏景宣誠懇說道,“若太子當真尋了來,言郎不妨暫且應下,日後若你依舊不願,我助你安穩離開便是。”
“你?”
“我既有法子能於一夜之間尋到你的住處,自然也有法子能護你周全。”夏景宣說,“但恕我直言,你須得先應下太子邀約。”
“這是為何?”許箐問。
夏景宣道:“讀書不入仕,並非常理。”
許箐知道夏景宣所言非虛,此處終究是古代,沒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只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他輕輕頷首,道:“我明白了。”
夏景宣起身,再度行禮,道:“今日叨擾許久,是該告辭了。”
“我送你出去。”
“不必。”夏景宣道,“我今日未曾來過。”
許箐拱手:“是。某今日一直在家中,並未見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