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著懷裡的人南疆公主的身份,池宴帶她訪遍天下名醫也沒有絲毫起色後,便帶著她來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村莊。
他這些年遊歷天下,有著自己的人脈,也結交了幾個醫術極好的大夫。他們無一例外說青嫵是受了太大刺激,心神承受不住才會退化到孩童的心智。心病無藥可醫。他們大多寬慰他順其自然,也直言青嫵因修行了陰損的功法身子破敗本來沒有幾年可活,卻也因為心智退化多了活下去的壽命。
也有幾個大夫提出了以毒攻毒,但是風險極大。他不願冒險索性找了一個村莊同她生活。不記得了就不記得了吧。總歸他還記得。
青嫵喝完最後一口粥,將碗和勺子放下,“小哥哥,阿嫵喝完了。”
池宴這才回過神來,沖她笑了笑,誇贊道,“阿嫵最棒了。”
青嫵開心地笑了起來,一派天真爛漫。
池宴看著桌子上因為青嫵方才勺子沒拿住而灑落得湯水,眉頭緊緊蹙了起來,青嫵不只是心智退化成了孩童,就是連自理能力都是極其困難。吃飯洗漱穿衣服都是他手把手教她的。青嫵很乖學得很快。
可這半年來,青嫵明顯又退化了不少。經常會忘記要做的事情,動作也極其僵硬,把握不住力道。
池宴看在眼裡,心裡急得不得了,這期間也帶著青嫵出去找了大夫看,無一不是搖頭嘆息。
他也漸漸心灰意冷,看著同他奔波得青嫵,最終還是選擇回到這個村莊。阿嫵說過最喜歡這裡了。
“小哥哥你怎麼了?”青嫵扯了扯他的衣袖,緊張地問道。
池宴溫柔地笑了笑,柔聲細語,“阿嫵,我沒事。”
青嫵氣呼呼地看看著他,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哥哥騙人!”
池宴含笑看著她,“小哥哥騙你什麼了?”
青嫵指了指他的眼睛,老老實實道,“小哥哥明明不開心就是不告訴阿嫵還撒謊騙阿嫵。阿嫵都從這裡看到了小哥哥的眼睛在哭。阿嫵什麼事都會告訴小哥哥,可是小哥哥有事都不告訴阿嫵。阿嫵很生氣不想再理小哥哥了。”
說完,青嫵松開了拽著他衣袖的手,扭過頭看他。
池宴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欣喜於青嫵對他的在意,情不自禁抱住了青嫵,“阿嫵乖,小哥哥不是故意的。”
青嫵在他懷裡不安分地扭著身子,“哼,下次再這樣,阿嫵就真的不理你了。”
池宴抱緊了她,聲音有些哽咽,“不會的,不會的。”
青嫵笑嘻嘻地道,“好啦,阿嫵原諒小哥哥了。”
她的心智永遠停留在了七歲,她現在是一個孩童,她純粹清澈天真爛漫,池宴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清晰地認識到這些,他悲痛之餘卻也慶幸。
青嫵,這輩子,就我們兩個。
你不再是南疆公主,我也不再是池家公子,你是我的阿嫵,我是你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