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複得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大概就是魚念這樣的,小小的心髒到現在還在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害怕那是夢境,拼命掐自己小腿上面的肉,會疼,一定不是假的,原來那些失去才是夢,可惜小烏龜也是夢裡的,要不然她還真的很喜歡那個王八呢。
飯菜做好,不多,一個青菜,一盤饃饃,米飯在在鍋裡壓著,魚念抱著弟弟,小手抓過去拿起饅頭就啃,卻被娘親打了小手,“二狗越來越不懂事了,等你爹爹回來一起吃。”
魚念吐吐舌頭,“娘親偏心。”
魚唸的娘親笑而不語,將三娃抱到自己懷裡,準備餵奶,卻翹腳魚唸的一身破爛衣服,“就你頑皮,又把衣服弄了個稀巴爛,這衣服你姐姐小時候還穿得好好的,怎麼你就如此不懂事!”
魚念娘親職責的時候特別嚴厲,大貓卻在一旁勸道,“娘親,二狗調皮很好啊,說明二狗聰明,說不準以後還能嫁個好人家呢。”
“也是,待兩個姐姐嫁出去,拿到了嫁妝,就給我家三娃討媳婦哦。”和三娃說的時候魚念娘親柔聲細語,生怕嚇到身上正在允吸母乳的孩子,三娃也像聽懂了一般,吸奶的同時肥嘟嘟的小手一直在空中揮舞,似乎很是歡快。
大貓害羞地低下頭,“娘親。”扭捏了一陣子,十三歲的大貓竟然臉紅著跑開了,惹得二狗笑得歡快。
在夢裡她早就已經忘記了家人的消逝,忘記也好,畢竟是夢,又是一場噩夢,根本就不用記得,二狗將拿在手上已經咬了一口的饃饃再次放到碗裡,又遭娘親的一記白眼。
就在魚念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洪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魚念第一時間站起來,“爹爹回來啦。”爹爹比娘親好,爹爹會抱著她飛高高,還會帶她去捉魚,還會逮了兔子給她帶回來,讓她好好照顧。
“二狗,來,給爹爹親親。”吧唧一下,滿臉的鬍渣戳得魚念小腦袋亂扭亂動,扭動間卻見爹爹粗燥的大手上出現了一隻小小的動物,這個動物魚念再熟悉不過了,就是那個夢中丟失的小烏龜啊。
“不要,爹爹,我不要它。”原本還擔心它會走丟,竟然沒有丟,魚念卻開始恐懼起來,記得在那個夢裡,小烏龜的到來,爹孃的離開,還有她的家破與人亡,她不要這個小烏龜,不要,不要。
魚念很恐懼地擺手搖頭,一直說,“不要,不要。”小臉慘白如紙,魚唸的爹爹看了心疼,輕輕地將小烏龜一扔,再將魚念抱起,“二狗乖,二狗不怕,小烏龜很厲害的,不咬人哦,二狗不怕。”
在柔聲細語中,魚念終於平靜下來,心裡卻依舊在害怕那個在地上慢慢爬行的小烏龜,“老魚,回來吃飯了。和二狗說什麼呢,真是的,飯菜都涼了。”
娘親在屋內叫喚,魚念被老魚放了下來,拉著爸爸的衣服,走進了屋子,心有餘悸地看著地上慢慢爬行的小烏龜,“對不起。”
此時的小烏龜突然搖頭擺尾,似乎很歡樂的樣子,歡樂什麼呢,誰也讀不懂一個烏龜的心。
飯桌上溫馨而又實在,菜雖少,卻吃得開心,人雖多,卻圖個熱鬧,今天老魚沒有打到山雞,帶回來一隻小烏龜卻被魚念嫌棄了,心裡有些悶悶的,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愛小動物的閨女就那麼不喜歡小烏龜,眼睛撇了一眼門口,小烏龜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慢慢地朝著門口爬行。
吃完飯,魚念與大貓將桌子收拾了一番,魚夫人抱著三娃去串門,老魚卻在那邊看著小烏龜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