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吧。”米白雙眼通紅，淚水就這樣任意地往下流，止都止不住，如同壞掉的水龍頭。
莫辰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左手一揮，一張大紅色的皮質沙發出現在黑色境地，沙發上如同有發光源，隱隱透著紅光，米白眼睜睜看著莫辰坐下，心裡卻想著此人必定無心，是啊，讓她在親情與愛情之間做選擇，何來的心？
但是事情並沒有因為米白的絕望而停止發生，接下來她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滿臉淚痕，慢慢的，她的臉上滿臉皺紋，一雙手如同幹枯的樹枝，整個人搖搖欲墜，如同即將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滿臉皺紋的她問米白，“你為何會選擇放棄妖道，放棄千年萬年的生命，而做一個普通到極致，又脆弱到極致的人類？為什麼？為什麼？”最後的為什麼是另一個她花盡了全身的力氣怒吼出來的，她的全身都在顫抖，還差點站不穩，米白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她，大概已經被嚇傻了。
“我愛陳西！”米白用盡全身力氣不顧形象地吼出來，似乎只要吼出來就可以忘記一切痛苦，忘記一切選擇，可以回到從前。
“愛，什麼叫愛，妖族法術高超的有，帥氣的有，霸氣的也有，你為什麼單單去找那個陳西？”滿臉皺紋的米白雙眼無神，好看的眼睛因為皺紋，變得很小，很細微，似乎還有些看不清事物，眼神渙散得很。
“他救了我。”
“你母親也救了你。你卻沒有選擇你的母親。”滿臉皺紋的米白說完這句話，也如同米白的父母般，化作了煙霧，慢慢消散在黑暗中，她看向依舊坐在沙發上的莫辰，嘴裡默唸，“一切都是幻覺，幻覺。”
待她的心態稍微平靜了些，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了她的眼簾，那個人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面板白嫩，吹彈可破，帶了一副黑框眼鏡，紮著馬尾辮，打扮很休閑，手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米白！”這個熟悉的身影就是陳西，他的表情帶著驚訝，激動，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情愫，聲音因為激動似乎有些顫抖，旁邊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一直溫和地看著陳西，似乎要詢問她是誰。
“你結婚了？”米白的聲音幹澀，似乎說不出話，喉嚨如同缺水一樣，一說就有點刺痛和瘙癢。
“嗯，那日媽媽說你離開了……”
“你為什麼不等我？”大概是因為剛才的抉擇，米白已經將力氣和希望用光了，所以她問這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甚至已經沒有任何的期待，只是為了問這個問題而問這個問題。
“對不起，畢竟你我不是同一類，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不對，你不是陳西，陳西待我很好，陳西不會告訴我他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他見過我的原型。”米白想用手去將面前的人打散，一拳過去，卻重重地擊在了陳西的胸口，陳西悶哼一聲，站在他旁邊的女人反倒一臉擔憂，卻出於對米白的忌憚，而不敢出聲，只能騰出一個手為陳西撫摸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