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丞相掃量著他,眼神欣慰,道:“景儀長成大人了,不輸爹年輕的時候,你要是我親生的,那該有多好?”
裴景儀眼皮一跳,升起了濃濃的不祥預感,剛想開口說句話,只聽得裴丞相一嘆,道:“景儀,即日起,你出府去吧!”
裴景儀瞬間跪伏在地,驚聲道:“爹,景儀犯下了何等大錯敬請責罰,絕無半點怨言,請不要與景儀開這樣的玩笑。”
裴丞相看著他眼神悲憫,雖是不忍不捨,可不得不狠下心來,道:“青瓊說了,相府裡有你無她,你若不走,她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吊死,景儀,原諒爹爹,爹爹只有青瓊這麼一個親生女兒。”
裴景儀剎那面如白紙。
他想也不想起身就要去找櫻九,他要問她為什麼這麼對待他,誰知裴丞相即刻下了命令,道:“管家,將裴公子請出府。”
“爹!”
裴丞相又轉過了身,不去看他,生怕自己心軟。
裴景儀被管家拽出了相府外,相府門口停著馬車,流風揹著包袱等在那兒,見到他急聲道:“公子!”
裴景儀一陣心冷。
相府是真的容不下他了。
櫻九何以對他如此狠心?
裴景儀痛苦的閉上眼,情緒難以平息,他在相府門口佇立了兩個多時辰,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盯著那扇緊閉的朱紅大門,裴景儀跪下虔誠的磕了三個頭,一言不發的轉身登上了馬車。
馬蹄噠噠,馬車往前駛動,車簾搖晃時,他不經意看到相府的閣樓上,櫻九正看著他的方向,身旁清琅作陪,神色難以辨認。
他握緊了拳頭,憤恨又無力,卻聽流風哇地哭出來,道:“公子,是我對不起你!”
裴景儀呼吸一凝。
就聽流風說:“公子,你不讓我說的普陀寺的事我告訴大小姐了,我以為大小姐不是外人,沒想到……沒想到……”
裴景儀眼神劇變,俊顏一剎湧上懊惱、後悔、自責……等多種神色。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流風抽抽噎噎地抱住了裴景儀:“大小姐說……大小姐說……相府禁錮了您這麼多年,您該離開的,相府永遠都是您的家,以後若是能再見,她還當您是兄長。”
裴景儀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失魂落魄的喃喃道:“青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