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怎麼了?他們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嗎?居然難得流露出一樣的痛心表情。
小華,是媽媽不對,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才讓你被人坑蒙拐騙——
爸爸皺眉,別說那麼多,那人誘騙未成年少女,我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對,媽媽激動的附和,要讓他身敗名裂,沒法在這個城市混。
開什麼玩笑啊,居然因為這種破事讓他們達到難得的默契。
放在以前,我也會被這種虛假的溫情矇蔽。
我一字一句的說,他不是壞人,他勤奮上進,自食其力,給了我莫大鼓勵。
爸媽面面相覷,交換一個不安的眼神。
在他們眼中,我大概成了被大灰狼洗腦的小白兔。
爸爸咳嗽一聲,從今天起,你開始當住校生,我跟老師打過招呼,全封閉管理,不會讓你隨便出校門。
我抓住桌子,不,我不同意。
媽媽帶著擔憂的眼神,小華,不管如何,爸媽是為你好,以後你會明白。
爸爸退後一步,我們來作個交換,下次月考,你的成績不退步,我們就接你出去。
我知道他們不是說著玩,能拋下怨懟坐到一起,看來是跟我這個叛逆女兒耗上了。我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於是順應他們的心意,假意接受這個建議,乖乖在學校住了下來。
晚自習的時候,想著陳曦跳舞的樣子,他發病時痛苦的樣子,我就不能自已,怎麼都無法集中心力。學習委員注意到我的異樣,問我有什麼困難。
我求他網開一面,放我出去。
學習委員沒有放行,也許他也被打過招呼。
月考結束,我一反常態,頻頻出入教師辦公室,打聽分數名次。真是可笑,放在從前,這種事何須我出面,從來都有大把粉絲搶著做。
最後一門分數出來,我立刻打電話給媽媽。我的名次不降反升,我提醒她遵守諾言。
媽媽開車來接我,走出校門時,按我肩膀的手稍稍用力,我不禁苦笑,這哪是接女兒,這是防賊。
我假裝撒嬌,說書包太重了幫我拿一下,媽媽不疑有他接過去,趁她閃神,我一個箭步鑽進一輛計程車,直奔陳曦的住處。透過後照鏡我看見媽媽追了好幾步,跟演苦情劇似的。
陳曦住的地方空空如也,只留下滿屋子垃圾,穿西裝的房產中介正在跟一個陌生男人介紹房內設施。
陳曦三天前就搬走了,不知去向。
我去沸點找人,酒保告訴我,陳曦已經不在那裡跳舞了。我追問得他不勝其煩,只好告訴我,陳曦的某任前女友來找他,他心軟了,跟那女孩重新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