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伸手拉住嘉柔,輕輕一帶,她便跌坐在他的懷裡,下意識地摟著他的肩膀。
他的氣息也含著淡淡的蓮香,和嘉柔的呼吸交雜在一起。他們四目相對片刻,李曄捏著她的下巴問道:“孫從舟是你請表兄幫忙找的?”
嘉柔大方承認:“我聽秋娘說,他給你治病頗有成效,便想把他找出來。若我在南詔,找個人倒也容易,可在長安城便像籠中鳥,只能找表兄幫忙了。”
李曄笑著放開手,目光黯了黯:“堂堂驪珠郡主,雲南王之女,在南詔也是能橫著走的小霸王。被迫嫁給我一介白衣做妻子,只能呆在這內宅之中,的確是委屈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嘉柔著急地抓著他的肩膀,辯解道,“我從不後悔嫁給你,為你做什麼也都心甘情願。你胸口的淤青,普通的大夫治不好,我實在擔心,才請表兄找來孫從舟。事先沒告訴你,就是怕你不當一回事……”
李曄聽她慌亂的聲音,那兩片薄而紅的嘴唇像是熟透的櫻桃一樣,便側頭過去,輕輕含住了。
嘉柔的話一時都被他堵在嘴裡,只覺得唇上一陣柔軟溫熱的碾磨,像是淋了場春雨,或是聽著情人間的絮絮低語一般。接著,他的舌頭探入口中,兩個人的呼吸都是一重,嘉柔明顯感覺到他身下的變化。
“四郎,你不累嗎?昨夜那樣,今日又考了一整天……”她紅著臉說道,“而且,昨夜秋娘當值,聽到我們……似乎對我頗有微詞,覺得我不體恤你。”
“不累。理她作何?你我皆知,不是你不體恤為夫,而是為夫心甘情願拜在昭昭的石榴裙下……”李曄把她額前散落下來的碎發溫柔地撥開,她臉頰紅透,長睫撲閃,柔美可人。
李曄眸光一沉,又仰頭吻了上去。
嘉柔只覺口中含飴,甜絲絲的感覺直鑽心間。裙子被他拉到了大腿之上,身上的半臂也被扯開了。
他今日很有耐心,不厭其煩地吻她,吻到了胸上那個胎記的時候,嘆息般地說:“表兄為了幫你找孫從舟,動用了清河崔氏多少的人力和物力,你可知道?”
嘉柔搖頭,她現在陷於他的愛撫和親吻之中,腦海裡只有他,哪還有辦法管他說什麼。
“真是遲鈍的丫頭……”李曄嘆了一聲。
“唔……”嘉柔趴在案上,烏發如雲般散落,雙手緊緊抓著案的邊沿。身下是冰涼的木案,身上的他卻是火熱的。他今日穿著去參見吏部銓選的正式袍服就落在他們的旁邊,回來時還是衣裳楚楚的進士,此刻卻與她赤體纏綿。
她回頭看他,眸中水光瀲灩,帶著哭腔喚“郎君”。這幅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男人根本無法抗拒。幸而只有他看過。
“喜歡麼?”李曄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含住她柔軟的耳珠。他此行去河朔地區,其實有很大的風險,心中不捨,又無法拋棄使命和責任。此刻只想把嬌妻拆分吞入腹中,再多疼愛她些。
嘉柔點了點頭,轉身摟著他的脖頸,主動吻他的唇。她的身體,她的心都被這個男人佔得滿滿的,恨不得跟他合成一人。
廚房準備好了晚膳,秋娘本要來問二人何時用膳,走到門前,被玉壺抬手攔住。玉壺輕聲道:“別進去打擾。”
秋娘微愣,很快反應過來,縱然上了年紀,也是老臉一紅。
這個郡主還真是紅顏禍水。明知郎君今日要考試,昨夜還纏著他到那麼晚。郎君累了一日,也不想著讓他多休息進補,這才剛到黃昏,竟然又……郎君也是,竟任由她胡來。
還記得以前在驪山的時候,郎君作息十分規律,並且清心寡慾。哪裡像現在這般,被一個女人迷得暈頭轉向。想來,老夫人要給郎君納妾的想法也沒錯,分了這郡主的寵,如三娘子那邊一般。看她還敢纏著郎君。
秋娘自憤憤不平,屋中卻是雲雨巫山,濃情蜜意。
外面天色黑了,也沒有婢女和僕婦敢進屋裡點燈。嘉柔渾身大汗淋漓,趴在李曄的懷裡,動也不想動,觸目所及,滿地狼藉。李曄把她抱到床上,自己穿好衣裳,喚玉壺等人進來收拾。
嘉柔躺著,出氣長,進氣短,渾身像散架了一樣。這種體力活,真是比騎馬還累。等李曄擰了幹淨的布來給她擦拭,低眉的瞬間,與那畫中人竟然重合起來。她看著他,忍不住問道:“你說,那個瑤光是誰?”
李曄手中一頓,裝作不知:“什麼瑤光?”
嘉柔看他不承認,裹了被子,赤腳下床。李曄連忙跟在她後面,要把她抓住,她卻拿起那個卷軸,念道:“春風少年心,閑情不自禁。李四郎,你給我說清楚了!”
這畫怎麼會在這裡?他意外之餘,看著前一刻在他懷裡,還婉轉喊著“郎君”,此刻像只要發威的小老虎,忍俊不禁。
他輕輕說道:“只是不相關的人。快回床上去。”
“不相關的人怎麼會畫你,還給你寫詩?連筆跡都跟你很像!”嘉柔不依不饒,往後退了一步,“她喜歡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