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數人一樣, 沈晚對書法的瞭解僅限於皮毛,只能依照個人審美主觀地判斷字跡好看與否, 她能寫出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也多虧了原主的身體記憶。因此對真正多年刻苦研習, 能寫出一手漂亮毛筆字的人, 她還是由衷佩服的。
沈晚記得很清楚,上一次雍王府的回複字條傳回來時, 荷白信誓旦旦地說是青蘇親筆寫的。眼下再看這庚帖上的字,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通了這點, 沈晚臉上的笑容不由摻了點微妙的寒意。
沈川看在眼裡只覺得後背一涼, 以前沈晚生氣折騰他時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沈川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晚晚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 你這帖子寫完了回頭讓人送我院子去就行,我先走了。”
說完, 他不管手裡大雁的抗議哀鳴,又抓著它一陣風似的刮出了屋子。
沈晚一怔, 好不容易才積聚了一點兒的火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由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半晌, 她又記起之前的疑問, 將梔初叫進了屋裡,“你怎麼會覺得我喜歡雍王殿下的?”
梔初眼裡的笑意一僵, 就連站姿也變得規規矩矩老老實實, “小姐……”
沈晚最受不住梔初揚著白嫩嫩的包子臉向她撒嬌的畫面, 只得板著臉佯裝嚴肅道:“回答我的問題。”
“這個, ”梔初猶豫了下,見逃不過了,只得小聲道,“奴婢其實也是揣測的,雖然您表現得不太明顯,但奴婢還是感覺到了您對雍王殿下的態度很特殊。”
沈晚微微皺眉,沒說話。
見她沒有生氣,梔初的膽子大了些,臉上又多了點笑意:“小蘭前兩天出府採買聽說書的人提到一句話,用來形容您倒是很合適。”
沈晚心裡生出種不妙的預感,但她還沒來得及打斷梔初,就聽小丫頭脆生生地道:“叫愛在心口難開。”
沈晚:“……”
梔初察覺到她神色不對,也不敢插科打諢了,小聲詢問道:“小姐,難道您不喜歡雍王殿下嗎?”
沈晚喉嚨發幹,澀著嗓子咬牙切齒道:“喜歡,我怎麼會不喜歡雍王殿下呢?”
雖然這般說著,她的神態卻明顯不是那麼回事,梔初直覺好像自己闖了禍,一時噤聲不敢說話了。
一室寂靜中,沈晚也慢慢回過神。
若是真像梔初說的,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對陸湛的關心很像是傾慕所致的話,那陸湛突然求昭文帝賜婚倒是也有可能。畢竟她一直防著荷白,卻忽略了木蘇的存在。
定了定神,沈晚低聲問道:“木蘇的房間你去過嗎?她有沒有養信鴿之類的動物?”
梔初一呆,搖了搖頭。
“這樣……”沈晚邊思量邊叮囑她,“這會兒木蘇不當值,應該在房間,你去她房間看看,如果發現鴿子之類的小動物,就找個藉口帶過來給我看看。”
梔初兩次進屋,沈晚兩次都提到了木蘇,她再單純也不由多想了些,聽到沈晚提到信鴿臉色更是一變。沈晚看得哭笑不得,無奈地擺了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木蘇沒什麼壞心思,你該怎麼和她相處還怎麼相處,無需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