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織從這宴會廳出來之後便漫無目的的不知道該走去哪兒,有侍應生微笑著迎上來詢問,可她只是禮貌地罷了罷手,會場上那些熱鬧的場景與她一概無關。
好似誰都有落葉歸根的方向,卻只有她一個人,被這些明媚和熱鬧所遺忘。
兩字只見過容家父母一次面,也就只是那一次,直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攖。
她忍不住在想著,那到底已經是幾年前發生的事情呢?
好像有些記不清了呢償。
猶自記得有人在自己的耳畔輕言輕語,卻是用著滿是調侃和玩笑的語調,溫煦和淺淡,溫暖了過去的整個時光。
“這家的姑娘這麼不害臊,這麼主動送上門?”
那一次的低聲呢喃,在那個寒冷的冬夜混著清冷的夜風,卻是驅散了所有的寒涼。
梁織無所去處,只能漫無目的的沿著宴會廳外面這望不到頭的紅毯走向另一邊,只想離著這邊越遠越好,這樣的話就可以不用面對那些曾經的人。
到了這時候,她明白這並不是梁宋無意之間提議讓她來這裡的,約莫是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容家的長輩……
她悵然地微微嘆息,心底的無可奈何油然而生。
容錚和她因為這一個孩子而牽扯在一起,可她自己到底想過沒有,現在若是多一個孩子,這又該將其置於何地?
梁織不是從沒考慮,而是潛意識裡一直在逃避著這些。
總覺得……
不會走到這樣一步。
不知是不是這酒店室內的氛圍壓抑了一些,胸臆之間翻湧著煩躁和沉悶,只能在指引下走到了洗手間。
而後她在洗手間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心想著大概是這婚宴應該已經開場了,自己現在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無論如何,梁宋的目的都已達到。
梁織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面色帶著些不自然的緋紅,完全是羞出來的。
面對著容錚的家人,面對他們那種打量的神色,沒有辦法可以做到熟視無睹。
梁織掬了一把冷水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才斂起情緒,重新挺直了脊背大方而恣意地走出去。
順著會場門口的外延伸而出的紅毯,梁織漫不經心地數著步子。
倏爾之間,男人熟悉的聲音不其然地落進了她的視線範圍內,因為太過於熟悉,以至於他的輪廓立刻就在腦海中清晰明瞭。
容錚就站在離她五米開外的不遠處,他穿著淺灰色的西裝,在這酒店暖色的燈光照耀下,將他整個人襯得溫淡朗潤,君子之澤,謙和溫煦。
梁織腳下的步子停下,沒有再往前走。
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裙襬,掌心之中生出了一片薄薄的汗。
同一時間,容錚轉過視線,淺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靜的任由別人如何猜測也看不出,在他的眼底究竟深藏著何種情愫。
梁織所有的動作都好似僵硬了一般,只是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