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色見不到陽光,難免會讓人心裡生出煩躁。
窗戶並未關緊,淺色的窗簾因著風的輕拂而徘徊著,似是能夠聽到窗外滴答雨聲,混合著風聲,使人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在夢境之中還是現實裡。
梁織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沉淪其中,怎麼也醒不過來。
夢境當然是美好的,但,也只是虛幻償。
或許說,只是存在她的記憶之中。
記憶裡的那些美好,在曾經就已戛然而止。
她撐著自己的身子坐起來,等緩過那一陣眩暈的感覺之後,才打量著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
這房間的風格和以前還是一樣啊,床頭一盞淺暖色的小燈,在她記憶深處不曾被遺忘。
梁織亦是知道,當天氣好的時候,陽光會透過淺色的窗簾透進來,留下一室的溫暖。
到底是隔著經年的時光,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站在這間臥室裡,熟悉而又陌生,卻又猶猶豫豫地不敢伸手開啟這扇門走出去,好似只要一走出去,這一切就又會再次回到她不願意面對的現實中。
無可奈何,無法逃避。
走出臥室,有交談的聲音從書房處傳至梁織的耳中,並不像是正常交談,用爭執來形容可能更加貼切。
腳下的步子緩緩停下,愣怔了好長一會兒時間之後,她卻還是忍不住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只不過在書房門口,猶豫著停住了腳步。
最先開門走出來的是梁宋,他在看到梁織之時面露出些疑惑之色,兩三步走近她,頎長的身影將她籠罩其中,“你來這裡做什麼?”
梁織幾乎是下意識地不願意開口,她的目光帶著閃躲,不想讓人看到她眼底的脆弱。
她的目光越過樑宋,看這此刻書房內的另一個人,和記憶中的人相比,如今的容錚於她而言更多的則是陌生。
還是一樣的俊朗的五官,溫煦淡然的氣質,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看她的眼神。
不一樣。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梁織又很快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梁宋也沒這個耐心等著她回答,微斂著眉,沉聲說道:“跟我回去。”
梁宋不由分說地握著她的手臂,就想這樣帶她離開。
走出了一小段距離之後,梁織卻停下了腳步,她掙了掙自己的手,在他不解的目光下,微微揚起唇,淺聲說:“哥,我和他有事要說,你先走吧,我暫時不回去。”
以前的梁織,從來不會這樣中規中矩地叫他哥哥。
永遠都是直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