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夜無眠,醒來之時,唯有窗戶上還未散去的水滴依稀還殘留著昨夜的一場大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蔚宛獨自出門,很早便來到了山間公墓攖。
一場大雨就下了滿地潮溼,她即使走的再慢,也無法避開這些水滴濺到褲腳之上,心情說不出來是沉重還是煩躁。
山間的風輕輕冷冷,安靜寂寥。
蔚宛以為自己來的時間已經夠早,卻沒想到竟然有人比她還要早,石碑前的一束鮮花證明了這一切償。
她愣怔了一會兒,把自己手裡的花束放下,目光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這些年裡回家也一直都是她和顧靳城兩人一起回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會假裝著扮演一個好丈夫的角色,至少在她的家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個斯文優雅的男人。
而到底是誰在自欺欺人,她已然不清楚。
山間的溫度尚有些低,蔚宛只是站了一會兒,便覺得指尖有些僵硬,只是一個輕微轉身的瞬間,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男人。
該來的躲不過,蔚宛拿不準顧靳城是什麼用意,但好歹自己現在在他面前也無需顧及什麼。
現如今她早就沒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不會去想,更不會願去想。
蔚宛看著慢慢走近的男人,她的目光中生出了些許無奈,卻也只是一瞬,轉而帶著些釋然。
“其實你不用來了,畢竟和你沒關係了。”
這話說白了,就是離婚都離了,她的家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顧靳城只是站在她身邊,兩人隔著半個身子的距離,誰也不曾先說話。
也許是兩人之間好似很久不曾這般隨意而閒適地交流,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蔚宛倒是後之後覺得有些詫異。
“宛宛,下次不要一聲不響消失。”
清雋溫淡的男嗓在她的身側響起,一如這山間的風,清冽微涼,又好似縹緲的讓人抓不住。
聞言,蔚宛不曾給出任何反應,只是依舊保持著沉默。
顧靳城顯然也沒指望她能給出什麼好語氣,神情平靜溫淡,只是眼底有著幾分深邃。
“我知道你偶爾會任性,但時間不要太久,不然……”他清淡的嗓音再一次在她耳邊響起,頓了頓又道,“不然總是有人會不放心。”
聞言,蔚宛微微勾了勾唇角,彷彿沒有聽到他說什麼似的,也不在意,而是慢慢說道:“我不會讓在乎我的人擔心。”
這任性二字在她聽來就是不怎麼舒服。
總感覺是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我給他們打過招呼,不是什麼都沒說。”蔚宛隨意地解釋,這說的也是實話,雖然她沒詳細和家人說她的去向,但好歹不會讓他們擔心。
顧靳城的眸光有一瞬間的沉寂,“那這麼說,你就是刻意瞞著我?”
對於這個問題,蔚宛不知該作何回答,有一瞬間的啞然。
而後,她岔開了話題問道:“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如果純粹是因為按照爺爺的想法來祭拜,那現在也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