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在他面前提起蔚宛,也只是想要看看一個人到底能薄情到什麼地步,對於一個在身邊這麼多年的女人,會不會有些許的動容。
感情這東西太複雜,捉摸不透,那便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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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時節,香山墓園顯得清冷死寂,再加上陰沉的天氣,更容易挑起人心裡的壓抑和不安。
這幾年蔚宛來這裡的次數一隻手能數的過來,以前是不願意面對,或者說內心深處是在害怕面對償。
而即使是到了現在,也不見得能夠真正毫無芥蒂的放下。
安靜地看著石碑上的照片,女子溫靜的容顏像是刻進了她的眼底,在過去無數個日夜裡,折磨了她很久。
將手裡的花束輕輕放下。
今天不是忌日,可蔚宛想,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裡,就當是和過去徹底告個別。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蔚宛也沒有回頭,直到一個纖細的身影靠近,亦是靜靜地望著眼前的石碑,不言不語。
宋未染躲起來很長時間,可這次,是她主動聯絡的蔚宛。
山間的風清冷寒涼,尤其還是在這樣的地方,更平添了幾分蕭索。
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後,終是宋未染忍不住摘下了墨鏡,出聲問道:“你的律師說你不再追究,這是為什麼?”
蔚宛轉過身,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看得出來,她的狀態並不好,眼底的青黛,神情倦怠。
除了這一張臉,和照片上的人幾乎一模一樣。
“證據不足,那間公寓是我自己進去的,又不是你強迫我進去的不是嗎?若是真的追究起來,會很麻煩,何況,我沒什麼損失。”蔚宛大方地說著,語氣淺淡,彷彿真的不在乎這些。
她的灑脫,倒是讓宋未染不敢置信。
宋未染定定地看著她,唇邊暈開了一抹很淺的嘲笑,又像是在自我嘲諷般。
“怎麼沒想過,萬一你真的在那間公寓裡出事了?”
蔚宛沉吟了一瞬,怎麼會沒想過呢。當時那種絕望的心情到現在回憶起來依舊很清晰,如果眼前放著一把刀,她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那樣的自制力不往自己的手腕上割。
她看著宋未染,視線又再次落在面前的墓碑上,輕緩道:“我想你可能不是真的要我的命,如果真的想那樣做的話,大可以在水裡面把致幻劑的成分加重些。只是在替你姐打抱不平是嗎?她自殺前面臨的絕望,你想要讓我也嘗試一下對嗎?”
說話間,蔚宛不曾回頭,明明這話應該是對著宋未染說的,可她的眼睛卻一直落在面前冰冷的墓碑上。
那張黑白照片上,女子的容顏溫柔嫻靜,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跨越著時光,彷彿在對她說著什麼。
“最後那通電話是我接的,也許這是最後選擇那條絕路的理由。我很抱歉,因為這個原因,我也付出了很多代價……現在你報復也報復過了,我不欠你們姐妹什麼,兩清吧。”
要還的,早就已經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