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宛終於怒了,她眼前一黑,腳下的步子有些虛軟,尤其是在聽到男人這樣淡漠的兩個字。
她握著他的手臂才能勉強支撐自己的身子,“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害死了那個人,可我已經拿我的孩子來償命了……你還想怎樣,還要我為她償命?”
男人的眼眸一沉,眸光中帶著深沉的複雜,睨著她的臉頰,“你太任性了。攖”
蔚宛因為他這樣的一句話而愣怔,失了血色的唇瓣輕顫著,她忘記了自己是想要和他說什麼,只是抓著他的手臂微微用力。
太任性了…償…
這樣的話,在顧靳城這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之前他也說過,她太任性。
而當時的她是如何回答的?
她的任性,似乎是在遇見他的這一天起,就在無形之中慢慢堆積,可在他面前,永遠都是委曲求全的樣子。
蔚宛輕輕地笑,可這細微的動作,彷彿牽扯到了心底某個神經,突然之間疼得厲害。
“顧靳城,你恨我害死了那個人,好,我賠了你一條命。還是說你覺得,那是一屍兩命,還要我給她償命才能解了你的心頭恨?”
她直視著面前的男人,雖然是一句質問,卻在她這兒聽不到半分底氣。
帶著些許沙啞的嗓音透著無盡的悲涼,漸漸的,眼前的霧氣一點點凝重。
可她依舊這樣倔強地看著他,凝著他深邃似海的眼眸,似乎真的只要他點頭,她就會照做一樣。
“離婚吧,我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對於那件事情,我只能說聲抱歉……”
她的聲音清清淡淡,透著沙啞和無力,慢慢地鬆開他的手。
可能在這之前,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絡就是這個孩子。
此後,什麼都沒有了。
原來,放手其實也是可以做到這麼簡單的。
顧靳城反握住她的手,與他冰涼的目光截然相反的是他掌心中的炙熱,她條件反射一般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觸碰,奮力想要甩開他的手,而男人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稍顯菲薄的唇帶著一抹薄涼的弧度,“蔚宛,覺得愧疚,所以想要離婚?休想,這是你欠我的。”
男人薄涼的聲線在她耳邊響起,尤其是這麼近的距離,震耳發聵。
“你……不可理喻……”她氣的渾身發抖,到最後直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想要掙扎著離開他的身邊,蒼白的臉色在此刻更讓她顯得孱弱,“顧靳城,你說這是來歷不明的孩子,所以覺得沒有分量嗎?”她笑,笑的淒涼譏諷。
卻是笑的慢慢流出了眼淚。
是啊,人與人之間就會存在這樣的差別待遇。就像她的五年,比不上他和俞素染在一起的那麼多年。
她的孩子,怎麼能比的上那個人呢?
她望著他,深邃俊美的五官在這時慢慢地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直至再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