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那就說說話吧。”
黑夜裡他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蔚宛轉了個身面對著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時間有些愣怔償。
“說什麼呢?”她忐忑地問攖。
“說說你小時候吧。”
“我小時候可沒什麼好說的,和別人的家的孩子一樣,上學,考試,升學,畢業……就這樣,沒有一點不一樣的。”
在她生命裡,最大的變數,可能就是在那一年遇見了他。
她的人生可以分為兩段,遇見他之前,遇見他之後……
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兩人,之間隔著的差距能有多大?
就算是兩個人佔據著床的兩側那也僅僅不到一米的距離,她只要翻個身就能離他更近一些,然而這個距離,卻是她怎麼也沒辦法越過的。
藉著微弱的光線,蔚宛靜靜地打量著他的側臉,其實也不用多想,他的五官早就已經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中之中。
蔚宛側身看著他,在黑暗中並不能看到互相的神情,她有些遺憾,更多的卻又是慶幸。
慶幸他不能看到此刻在她臉上的猶豫不決。
沉默了許久之後,蔚宛像是經歷了深思熟慮,這才開口輕聲說道:“二哥,要不我們不結婚吧……”
他娶她只是因為迫於長輩的壓力,還有他口中的‘負責’。
而他的‘負責’,僅僅只是補償。
她在想,用這張結婚證就算能夠短時間綁住他的人,她卻有這個自知之明,不可能能夠住進他心裡。
聞言,顧靳城微微蹙了蹙眉,他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為什麼?”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句話。
“我就是覺得,反正早晚要分開……”蔚宛在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鼻酸,反正早晚要分開,何不就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徹底結束。
她知道自己只會在他織造的溫柔假象裡,越陷越深。
之前他對她說,只要保持平時這樣的關係,不要有別的感情。
可他做了這樣一樁樁的事情,她要如何在能做到沒有別的感情?
蔚宛心裡明白,不可能。
“我知道你是因為爺爺和……爸媽的原因才答應的,二哥,其實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顧靳城沉吟著,平緩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裡很清晰,他在回味著她說的這些話,心裡忽然又有些不是滋味。
一個女孩子竟然在他面前做到這樣的委曲求全……
那天清醒之後,他心裡抱著一絲僥倖,他希望這個人不是蔚宛,可以是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不認識的人,一定不能是蔚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