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顧靳原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一旁的許初見臉上,淡淡一瞥,很快挪開。
可僅這一眼,許初見卻是渾身不自在。
視線再遇時,許初見恰好看到了他唇畔揚起的弧度,明明是在笑著,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攖。
他越是平靜,說明了他越是生氣。
眼底冷峻的眸光更是讓她抓緊了關葉深的衣袖…償…
許初見緊緊抓著關葉深的袖子,好似這個時候唯有這樣做,才能讓自己稍微有些底氣。
這是這不經意的動作,落在別人眼裡,又是另一種意味。
她根本不敢抬起眼,彷彿總有一道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
太過熾熱,帶著強勢的掠奪感。
這樣熟悉。
關葉深則以為她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尷尬無聊的場面,便安撫著說道:“沒事,再忍一下,等到開席了之後咱們找個理由走就行了。”
她點了點頭,小聲地應著。
本來這樣的場面她就是疲於應付,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個她不想遇上的人。
關葉深溫謙地向自己的父親介紹了許初見,同樣的說辭,只是說是自己以後的同事。
只是在場的幾位長輩都一副瞭然的表情,既然能帶著來出席家宴,這樣關係定然是非同一般。
接著又是虛應了幾句,關葉深就藉故帶著許初見離開了。
儘管是離開了那道灼人的視線,許初見的心跳還是沒有平復下來,不禁在心裡嘲笑自己,即使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是沒辦法平靜地面對他?
好似只要與他在同一個地方,她就會覺得不安,覺得度秒如年。
她總覺得剛剛顧靳原的注視別有深意,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他這麼高傲的人,這麼久過去了,怕是早就忘了她。又聽說喬沐已經是顧家內定的兒媳,再看剛剛那樣的情形,看樣子確實是的。
許初見在心裡這樣想著,卻不知道為何心底還是有一陣悶悶的疼。
其實半年前她就應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只是她自己逃避了太久的時間。
開席後不久,許初見和關葉深離開了會場,他看著她臉色不是太好,擔心地問道:“一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去吧。你現在住在哪裡?”
許初見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我只是不太習慣這種場合,覺得有些悶了點。我先送你回去,我都答應了你的邀約,哪有自己先走的道理,而且你的腿傷還沒好徹底,我心裡愧疚。”
在異國他鄉孤獨無依的時候,關葉深的出現於她而言無疑是救命稻草一般,原本棘手的問題因著他的緣故迎刃而解,她對他,更多的是感激。
關葉深聽著她的關心,忍不住語氣輕快地說:“有什麼好愧疚的?你是跟著我去那混亂的地方的,作為紳士都該保護身邊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