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時,他開始能夠感受到一些微弱的光線。
朦朦朧朧,對於他來說,這光線浮光掠影,轉瞬即逝。
復明的機率很低,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使是這樣,這個結果還是那樣殘忍。
寂靜的午後,他對著一室的暖陽,去仿置身冰窖償。
不是絕望,而是在絕望的邊緣忐忑不安,卻仍要強守硬撐。
他忽然而來的暴怒,打翻了護士手中的所有藥丸,一切好似又恢復到了原點。
“滾!”
這是女孩幾個月來第一次見到他發怒的樣子,清雋優雅地臉繃著,聲音中的寒涼彷彿降至冰點。
女孩嚇得靠著們站著,一步也不敢上前。
她一直以為哥哥是好脾氣的,這樣的一面,著實嚇到了她。
女孩看著站在窗邊的頎長身影,似是在努力的靠近那陽光,強烈地近乎貪婪一般。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上青筋盡顯。
驀地,他的一隻手被一片溫軟握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他用力地甩開女孩的手,沒過幾秒,她復又纏上來,一次兩次……互相較勁,女孩毫不氣餒。
“你不要再來了,這雙眼睛,算是……”他冷著聲,說到此處他稍稍停頓,繼而自嘲道:“算是廢了。”
說完,他轉過身,再沒去理會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他久久沒聽到動靜,房間內靜得沒有人,正當他回頭之時,耳邊傳來得又是女孩爆發出來的哭聲。
一聲一聲,就像一隻小貓在嗚咽,聽的人心煩意亂。
他忍不住出聲制止:“別哭了,我都沒難過,你在這哭成這樣子算什麼?”
他這一句勸慰的話冷冰冰的,非但沒有起到作用,相反的,女孩哭得越發厲害。
轉身便走,不再去管她。
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人,只是他生命中出現的一個小小的意外,而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哥哥,我不許……我不許你這樣說!”女孩轉身從後面緊緊抱著他,眼淚鼻涕一股腦地全部擦在他的衣服上,天生有潔癖的他,卻只是皺了皺眉。
“放手,自己站好。”他沉沉的聲音低低淡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女孩本就有些無賴的勁兒,這會兒怎麼會因為他這句話就這麼輕易地放手。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