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公主還活著。
“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白發道者,”石寬沒有回頭,“他說他只能幫助我吊住君簧的命……”
“但一個時辰,之後,她,她必死無疑。”
向來心性堅韌不茍言笑的妖帝,他現在的聲音卻有點顫抖。
“他告訴我,由於一些未知的原因,如果不盡快去塗山穩固續緣,說不定我就再也見不到君簧了。”
容容聞言,微微一愣:“難怪,夫人體內有黑狐力量的殘餘,我本以為妖帝也是受了她們的蠱惑,想不到是一位高人……”
“等等!……”容容突然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白衣道者?你是否記得,他的道袍袖口領口上輥著黑邊?”容容急聲道,“他的衣裝上有沒有一些細碎的墨綠圖案?”
“嗯……?”石寬道,“怎麼……想不到塗山的産業,已經延伸到人類高層了嗎……”
“那位白衣人的實力不弱,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我更強,如果是二當家相熟之人……”
“告訴我,他是不是這樣!”容容直接打斷了石寬的唸叨。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睜開了雙眼,左手虛按,蒼翠欲滴的天狐道力洋洋灑灑,環繞四周。
以無形繪有形,在苦情樹邊上勾勒了一副人物圖卷。
黑邊白衣,隱隱有碧色從服飾的空白處透出。空靈出塵,自然和諧,寥寥數筆,一位年僅弱冠的青年道者形象躍然而出。
“氣質上……是他,但是,”石寬搖搖頭,“他很老。”
“大概就像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人,還自稱是魔主,叫什麼……陳柯?”
容容半捂住嘴。
她能感受到石寬沒有說謊。
變老?陳柯?
她摸了摸笛子,想起來以前袁胤常常說的那些意義古怪卻十分優雅的詩句。
懷舊空吟聞笛賦;
到鄉翻似爛柯人。
“怎麼會……”
“……”石寬摸了摸雙眼,摸出一塊玉佩,示意容容,“他還給了我這個。”
“說是,可以讓君簧在黃泉路上走得順暢一點。”
——————葬禮——————
距離禦妖公主的葬禮已經過去了三天,塗山外圍多了一個小小的墳墓。
因為她本身是人類的緣故,所以並沒有安葬在塗山境內,而是由妖帝率領北山帝國文武將遺體接回了北方玄天境,在塗山留下的僅僅是衣冠冢而已。
在屋內,看著四季如春的塗山,容容的心情卻並不平靜。
之前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她罕見的有些失態。但是這是妖帝的所有物,她還是制止住了強搶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