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任之只看了眼那個匣子,並沒有動,卻是轉而看向後面跟著一個穿著普通長袍的中年男子:“何師爺手上不是有苦主報失的單子?尋找失物本就是你們衙門的事,咱家不便沾手,你來比對吧。”
“是!”何師爺半點不敢含糊的連忙上前,將手裡拿著的冊子開啟,開始比對。
蕭樾半夜砸門把胡天明砸了起來,胡天明又臨時叫人去砸他家的門,把他也從被窩裡拽了出來,因為事出緊急,他連官服都沒來得及穿,只匆忙的趕到衙門從檔案櫃裡拿了簿子就跟來了,然後又為了等蕭樾進宮去找蕭昀來砸長公主府的大門在冷風裡吹了個把時辰,也是不可謂不狼狽的。
文綠的好東西其實不少,因為是黎薰兒的心腹,黎薰兒出手又大方,經常便會賞賜她。
此時她跟小陶都被押走了,黎薰兒看著那匣子裡的東西,因為不知內情,也不好隨便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查詢裡面大屋子通鋪的侍衛也提著個破枕頭抓著一包東西也出來了,稟報道:“大總管,左數第三個鋪蓋卷的枕頭裡藏著的,成色似乎不錯,應該不是一般的下人能用的起的。”
陶任之環視一眼站在當場的奴僕,也沒等他發問,就有急於撇清的人主動回道:“那是小陶的。”
陶任之很滿意,仍是將東西交給了何師爺。
何師爺仔細的比對之後,分別從文綠和小陶的藏品裡面挑了幾樣出來,連帶著手裡的簿子一併呈給陶任之看:“大總管請看,這是被盜物品的單子,應該指的就是這幾件了。不過卑職對婦人的物件不甚瞭解,還要精確比對的話,可能得請報失的人家派個人過來親自確認。”
黎薰兒聽到這裡,總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簡直是眼冒金星:“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哪家窮瘋了的貨色誣告,她是說我貼身的婢女偷盜了財物不成?簡直笑話!”
陶任之面不改色,不見客氣一分,也不見惱怒一分,只就始終心平氣和的說道:“有人報案,衙門就要拿贓,咱家和京兆府衙門都是秉公辦事的,橫豎現在人贓並獲了,又有苦主帶來的人證在,少不得得將那兩個丫頭提到前面去詢問一番了。此事與郡主無關,擾了郡主的好夢,實屬不該,咱家就不多擾了,這便回去給太子殿下覆命。”
說完,就當真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略一躬身,轉身就走。
他帶頭,一群人來的突然,也走的迅速,只須臾的工夫已經散了個乾淨。
文綠不在,其他的丫鬟婆子都不太敢貿然近黎薰兒的身,全都面面相覷,又多怕她,縮著腦袋不說話。
黎薰兒胸口起伏半晌——
她還沒弄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呢,那小陶她是不太瞭解,要說文綠偷東西,她就覺得是天方夜譚了。
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絕對是有人設局要整她!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黎薰兒自然不能當成沒這回事,遲疑片刻就一咬牙:“扶著我,去前廳。”
“是!”兩個二等丫頭趕忙恭順的上前扶了她。
想著是蕭樾親自來了,黎薰兒就心裡一陣的犯嘀咕,臨出門之前又吩咐守門的婆子:“趕緊去母親院裡把母親也請過去,就說……就說晟王上門找麻煩來了。”
這次的事,她沒過慶陽長公主那邊的路子,全是自己一手運作的。
本來也不想驚動慶陽長公主,但現在眼見著事情鬧大,她未必收拾的了了,就只能搬救兵了。
黎薰兒急匆匆的趕到前院的花廳時,她那兩個丫鬟已經跪在蕭樾和蕭昀等人面前抖個不停。
蕭樾悠閒的靠在椅子上喝茶。
胡天明一臉的肅穆在嚴厲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