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無事,是胤皇陛下週家的那位二表舅又惹事了。”梁晉道,因為王修苒的事,他這大半天也一直心裡不對味兒,難得一本正經,神情都很嚴肅,“他給王修苒下了毒,又以此脅迫王修齊去刺殺晟王妃……”
想到王修苒,是終究沒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後又話鋒一轉,繼續:“修苒那丫頭這會兒應該已經凶多吉少了,晟王妃也被刺傷了……”
看見蕭昀的眸色瞬間一沉,他又立刻解釋:“傷勢不算嚴重,養養就好,所以晟王爺先帶她回府了。沒能抽空來太后娘娘的靈堂,實屬無奈,這才託付了小王過來代為跟陛下請罪一聲。”
兩個人就站在大殿門口說話,其間裡面剛剛叩拜過的一波命婦正在往外走。
周暢源這次捅了這麼大一婁子,已經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所以梁晉也沒避開人群,直接實話實說。
本來剛才在靈堂裡還有人在暗中揣測晟王夫妻居然連弔唁都不來的,這別是故意在跟小皇帝作對,此刻聞言,也就茅塞頓開了。
“他還在胤京?”蕭昀現在也是提起這個人就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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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晉道:“照王修苒貼身護衛的說法,現在應該是已經不在了。”
他今天也是心情不佳,正好他也不是大胤的朝臣,用不著整天在宮裡跪靈,大概的跟蕭昀交代清楚就先走了。
蕭昀卻在臺階上站了許久未動,臉色陰沉的可怕。
“陛下,需要封城搜尋此人的下落嗎?”邢磊往前湊了一步,詢問。
“因為母后的事,這一天一夜,城裡已經眾說紛紜,人心惶惶了,偏這時候武曇還遇刺了……”蕭昀咬咬牙,“暫時不宜再大張旗鼓的搜城了,想來昨天周家的醜事被翻出來之後是那個周暢源在背後煽風點火,散佈謠言了,現在得先穩定了人心,不能讓他再趁火打劫了。而且這個人如果是這麼好抓的,皇叔也不至於縱容他到現在。”
說著,轉頭吩咐陶任之:“再去催促一下刑部和大理寺,儘快將周家那邊的事情給處置利索了。”
他們皇室和大部分的高門大戶一樣,有的是腌臢事,可與別的家族不同的是,他們蕭家的任何瑣事都被人天下人關注,稍有不慎,就會弄得銘心不穩,江山動盪,而其他的家族的事,就是再大的醜事和笑話,旁人笑話兩天也就過去了,沒人會瞎操心。
“是……”陶任之領命就去了。
蕭昀這時候卻不想再呆在姜太后的靈堂上了,想了想就還是徑直下了臺階:“朕去看看外祖母。”
周太后那樣的人,當然不需要他去安慰的,任何的事,只要她想,就都能挺過來,但是這個時候,她心裡必定也不好受,多個人去看看她,總是個安慰。
而與此同時,他處置周家的聖旨也送到了定國公府。
周元升的長子周暢簡的妻子韓氏又懷孕了,一家人在靈堂上接的旨,結果韓氏和昨晚就病下起不來神的常氏當場就齊齊暈了過去,周元升父子早有準備周家這次必定要遭受滅頂之災的,看到只是奪爵而沒有牽連人命,雖然心裡也是很受打擊,但好歹是還撐得住,可是滿府的下人卻全都亂了套,惶恐不已。
傳旨的太監看周太后的面子,還是很客氣的,宣讀完了聖旨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半分也沒有為難。
周暢簡手忙腳亂的民命人把妻子送回房間,他再趕著去了周元升和常氏那邊的時候,人還沒進院子就聽見常氏哭哭啼啼的叫罵聲:“真的是冤孽,我一定是上輩子作孽才會生出這樣的孽障來,他就是來討債的!從小就跟我們不親近也便算了,當年說走就走,就算他有天大的委屈,又可曾想過我們做父母的分毫?好!他走!走就走了,我便當是沒生這個兒子,可他這都不肯放過我們?隔了十八年了,十八年不露面,這一回來就把我們全都往火坑裡拽?他還是個人麼?”
也許是因為從小就不是養在她自己膝下的緣故,母子情分並不是多親厚,再加上這十八年來常氏根本就當是沒有周暢源這個兒子的,這時候她好端端的一個國公夫人沒的做了不算,還連累的子孫三代前程全毀了,她是又氣又恨,可又抓不到兒子過來當面發作,就只能在周元升面前哭訴了。
“行了……能保住這條命就不錯了。”周元升坐在椅子上也是唉聲嘆氣,舉目四顧,環視這間住了幾十年的屋子裡熟悉的一切,心情只會比常氏更沉重。
這是他祖宗留下來的基業,他父親為了保住了,甚至把命都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