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的意思是她是來開解做說客的。
這話是沒問題。
武曇與周老夫人對視,兩個人都面色如常,神情冷靜。
雖然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幕場面了,可是在這樣的特定場合之下,眼神交流之下卻帶著只有彼此雙方才能看得懂的波濤暗湧。
雖然周老夫人是長輩,武曇這樣和她對峙,很不禮貌,可是她一點也沒有避讓的意思。
就在蕭昀都幾乎要發現異常的時候,卻是周太后突然走上前,嘆了口氣道:“哀家略感不適,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心裡也不太得勁,母親陪哀家回長寧宮說說話吧。皇帝,這裡你處理吧,若是有什麼訊息,便早點叫人過去知會哀家一聲,也好洗清你六皇叔的嫌疑。”
聽周太后突然提到蕭樾,周老夫人似是意外的狠狠一愣,然後左右一看,只看見武曇而沒見蕭樾出現,眼中迷惑的神色更深。
武曇一直在密切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覺得她的表情和眼神都自然極了。
如果可以,她倒是真想尾隨過去好聽一聽那母女倆會說些什麼,可是不能,她暫時還必須守在這裡,不放過刑部和大理寺查證此案的任何一個細節,若她不在現場盯著,他怕有人趁火打劫,把蕭樾埋坑裡去了。
這邊周太后帶著周老夫人坐上輦車,直接往長寧宮的方向回。
她這走得其實挺突然挺匆忙的,不過周老夫人一路上也什麼都沒有問。
回到長寧宮,周太后就吩咐屏退左右,只留了趙嬤嬤一個人在身邊伺候,關起門來和周老夫人坐著說話喝茶。
周老夫人這才面露急色的開口:“剛才在壽康宮怎麼只見曇丫頭一個人在,樾兒怎麼了?說的什麼惹上嫌疑?”
周太后臉上表情很平靜,很冷淡,自己的兒子被押入大牢,按理說要不是毫無母子感情,沒人可以這樣的,但她就是這麼個人,所以即便她是這樣一副冷靜的過了分的表現,周老夫人也沒覺得反常。
周太后倒是沒瞞著她,面無表情的淡聲道:“姜氏出事之後子御不知怎的就剛好出現在那,還被侍衛給堵在現場了,母親你也知道,他和昀兒那孩子之間一直互別苗頭,現在遇上這件事,自然是不好脫身的。”
周老夫人眉頭皺得緊緊的:“怎麼會?就樾兒一個人被堵在那了?他一個人平白無故去壽康宮做什麼?”
“說是她媳婦和姜氏之間有點不對付,他以為那個丫頭去了壽康宮,所以過去找人的。”周太后道,說著就頭疼似的拿手使勁的按了按太陽穴,“這個孩子,哀家以前一直以為他會是個冷情的,也不知怎的,好像遇到武家那個丫頭之後就轉了性了,那個丫頭又跳脫的,最近老是惹事。”
周老夫人一直安靜的聽著,這時候才心平氣和的跟著道了句:“那丫頭也算我看著長大的,脾氣是跳脫了些,也是年紀小的緣故,等過幾年磨一磨性子應該能安穩下來。不過現在樾兒這事要怎麼解決?再怎麼樣說他跑到壽康宮去行刺姜氏……這說法也不靠譜,他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這一點陛下也應該清楚的啊,怎麼就下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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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一下一下的按著太陽穴,表情看上去煩躁得很,也沒睜眼,聞言只沒好氣道:“據說在子御之前武氏也去過壽康宮,昀兒那孩子平時雖然嘴上不說,事實上對他生母還是很看重的,這回子他只怕是心裡有別的想法了,賭著一口氣也非要和子御過不去。都說手心手背……這兩個孩子真的是……唉!都是哀家造的孽。”
“娘娘您是說……”周老夫人悚然一驚,剛拿到手裡的茶盞差點掀翻,她又趕緊放下了,盯著周太后難以置通道:“陛下難道是懷疑事情是曇丫頭做的?那丫頭就算再沒分寸又何至於?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娘娘您還是得出面開解一下陛下,不能讓他誤會。”
周太后終於重新睜開眼睛,唇角帶了絲蔑笑,涼涼道:“姜氏剛死子御就被發現出現在她那裡,他是行伍之人,身手矯捷,人也格外敏銳警覺,莫說是昀兒懷疑,就是哀家都覺得他莫不是根本就是撞見了兇手行兇卻又刻意放水,替對方遮掩的。”
周老夫人嘴唇動了動,似是還想從中調解卻又無話可說的樣子,半晌,訥訥的道:“樾兒對他那媳婦兒確實是寵得厲害……”
她的話,點到為止,並不刻意攻擊武曇。
“是啊……這個孩子看似無情,卻反而最重情重義。”周太后深有同感似的苦笑了一聲,但隨後,卻緊跟著毫無徵兆的話鋒一轉,又狀似無意的感慨了一句,“不過能讓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去幫忙遮掩醜事,甚至頂下殺人罪名的也不止他那個媳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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