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旭的確不想招惹蕭樾。
阮先生這麼一說,翻到把他繞糊塗了:“你不是說要嫁禍給那個丫頭麼?”
阮先生就又目光深刻的笑了。
他稍稍傾身向前,逼近了梁元旭,同時用低啞的聲音一字一頓道:“那是因為我還沒把全部的棋子擺到棋盤上!”
梁元旭聽得越發糊塗。
阮先生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表情繼續說:“梁晉也回來了!”
石破天驚,梁元旭又是狠狠一愣。
阮先生這次也沒等他繼續追問,就又退回身後車廂的暗影裡,冷冷道:“王爺您難道沒發現麼,和那個丫頭同行的另一個大胤人也很是眼熟!”
“什麼?”梁元旭是真沒料到這一點,一激動,蹭的就要站起來,但起身到一半,腦袋撞到車頂,吃痛之餘又連忙坐了回來,難以置信的飛快思索了片刻,還是覺得荒唐,拍桌道:“這不可能!”
阮先生只是表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沒接茬。
他自己又想了片刻,終究還是覺得不可信,就繞過桌子湊到阮先生面前,擰眉逼視對方的面孔,壓抑著聲音道:“且不說他在胤京是個質子的身份,行蹤隨時都在大胤小皇帝的監視之下,不可能離京數日而不被發現,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有辦法掩人耳目的脫離大胤人掌控秘密潛回……那個晟王妃怎麼可能給他打掩護,甚至帶他同行?”
阮先生自然不會告訴他梁晉才是蕭樾真正選中的那顆棋子,他得讓眼前的這個人繼續看到生機和希望,才能慫恿對方有所作為,替他做事。
所以,他也只是悠悠的嘆了口氣:“我雖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又是如何說服那個丫頭替他遮掩行蹤的,但是昨天他們進城的時候我混在人群裡親眼確認過,那個人定是皇太孫無疑!王爺,如果這樣的天賜良機你都不抓住,那可就是在暴殄天物了。大胤的晟王妃行刺陛下的話,您必得手刃她,以給滿朝文武交代,可如若是她和皇太孫聯手,或者是被皇太孫慫恿矇蔽了,進而參與了此事呢?這是個一箭三雕的絕佳機會!首先,草除障礙,您可以立刻登臨至尊之位;其次,皇太孫獲罪,被廢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再沒有人能威脅到您的地位;再次,您儘可以拿著大胤來的那個丫頭去晟王面前送人情,順便鞏固一下和大胤方面的關係,短期內斷絕外患。既能剷除異己,又能穩固地位,一舉拿到您想要的,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稍縱即逝,王爺還需要考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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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梁帝現在確實是準備最後推梁元旭上位的,並且這幾年也是在竭力的培養他,可他現在畢竟也還只是個親王,再加上前面還擺著個有正經名分的皇太孫,所以梁元旭這幾年也一直都如坐針氈,心裡很不安生的。
他即便不想做出弒父奪位的事情來,可阮先生這一下丟擲的誘餌實在太大,是繼續戰戰兢兢的在梁帝身邊熬著,還要擔心將來他能不能順利排擠掉梁晉上位?還是乾脆不一座二不休,一舉把這兩塊攔路石都踢開,立刻就登上高位,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死和前途?
這兩者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
梁元旭眼中神色變了又變,但是袖子底下不住握緊的拳頭已經暴露了他的野心和決心。
只是沉默了片刻,他就已經重新抬頭看向阮先生,眼中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燒,咬著牙道:“好!我做!”
既然下定了決心,他再就片刻也耽誤不起了,說話間已經推開車門叫了外面的心腹過來把話吩咐了。
這個時間,武曇那一行人應該是已經被梁帝遣送出宮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事後能拿住武曇和梁晉來做替罪羊,他必須得派一隊精銳尾隨跟蹤,掌控好那一行人的行蹤,以確保宮裡出事之後一定能拿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