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可話一出口,王皇后就知道這事情是夠嗆能查出眉目來了。
若是逢春還活著,那麼還有可能撬開她的嘴巴,可偏偏她一時疏忽,現在人都死了,那邊是死無對證,這也就難怪梁帝會惱羞成怒的給了她一巴掌。
王皇后話音剛落,又彷彿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一樣,殿外就有一個梁帝的御前侍衛出現在門口,神色凝重的衝著梁帝搖了搖頭:“陛下,都查問過了,沒發現什麼可疑的。”
王皇后身子不易察覺的震了震。
梁帝揮揮手示意那侍衛先下去,同時目光冷颼颼的盯著她,沉聲怒斥:“你是已經老糊塗了麼?自己手底下的人都能弄出這麼大的紕漏來?”
這個女人,一次次的揹著他行事,與他背道而馳,這本身就已經叫他大為光火。
現在看來,她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算計自己了?反而昏聵至此,連身邊人的反常都注意不到?這簡直就是本末倒置,不知所謂!
該做的她不做,反而成天異想天開的去算計些有的沒的!
若說梁帝之前對王皇后的感覺就只是不喜,那麼毫無疑問,這一刻,已經轉化成深深地憎惡。
王皇后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可是觸及對方眼底幽暗冰冷的色彩,喉嚨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完全發不出聲音。
而梁帝這時候顯然也沒工夫和她在這裡算舊賬,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大步往外走,一面冷聲道:“最近就不要再出門亂晃了,關起門來好好理一理你自己的宮務吧!”
這是個禁足令!
王皇后一輩子也沒遭遇過這樣的待遇,現在都一把年紀了,反而一再被梁帝狠狠的下面子。
她胸中怒意翻滾,潮水一般,一波壓過一波。
可是——
同時心裡又很清楚,這次她真的被梁帝抓住把柄並且厭棄了,說什麼都沒用。
所以,她就只是用盡全力的掐著自己的手心,不叫自己失聲咆哮出來,或者轉頭追出去。
梁帝的腳步很快,身影很快就融入夜色,消失在大門外面。
金嬤嬤守著王皇后,不住的來回觀望,見王皇后始終不曾開口求情,終是急了,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焦急道:“娘娘,快想想辦法啊,陛下這是要禁您的足,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因為梁晉被冊立為皇太孫,這幾年王皇后在朝臣之中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很有一部分對她信心滿滿,覺得只要依附於她,那麼將來等到梁晉上位了,就能斬獲從龍之功。
現在正是籠絡人心鞏固地位的關鍵時刻,若是這時候傳出她被軟禁的訊息,那麼她黨派的朝臣必定任性晃晃,這些年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局面很有可能會跟著土崩瓦解的。
王皇后兩手死攥著拳頭,卻是任憑她搖晃,腳下就跟生根了一樣,一動不動。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逢春身後那人透露訊息給她的真實用意。
“求什麼情?”她臉上表情看著很冷靜,額角不斷躍動的青筋卻昭示了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緒,她的眼睛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幾年裡,梁元旭那個蠢材倒是真長進了,請君入甕……好!這一招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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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壓抑憤怒,她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
可即便是全力隱忍,也終究是氣得狠了,最後一句話她還是嘶吼出來,同時衝上前去兩步,一揮手,將桌上唯一亮著得一盞宮燈掃落在地。
整個殿中瞬間陷入一片空洞的黑暗之中。
金嬤嬤和寒竹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