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刀鋒一樣死死的盯著武曇的臉,冷嗤道:“他早已被解除軍職了,元洲城的戍邊將領早就換人了。”
“將領是換人了,可軍中將士有七成以上都還是我武家舊部。”武曇的眸光閃爍,燦若天上的星光,明明說出來的話駭人聽聞,臉上卻一直帶著愉悅的笑意,“陛下您想將我用做棋子,眼光沒錯,說句大言不慚的話,無論是對我家王爺而言還是對我大哥來說,我都是用以牽制他們最好的棋子,勝過千軍萬馬。所以,現在不客氣的說,若是今天我不能全身而退,我大哥必然毫不猶豫的陣前斬帥,奪回軍權,繼而揮兵南下,竭盡他所能的踏平你南梁的每一寸土地來替我報這個仇。”
定遠侯府和南梁之間,仇深似海,本來就是不可調和的。
如若再加上武曇的一條命,武青林會被刺激的發瘋,這絕對不是什麼誇張的說法。
梁帝眼中光線明滅不定的盯著武曇,面上不露破綻,但心中卻已經在飛快的權衡計算起來。
如果武曇不是危言聳聽,那麼從皇都傳信到邊境,飛鴿傳書一天之內訊息就能送達,武青林若是真的已經蓄勢待發在那裡等著了,如果對方的動作夠快夠順利的話,幾個時辰之內就能發動國戰,揮兵南下。
他之前雖然打算拿武曇做籌碼,壓制大胤,並且全面開戰,可那前提卻是要給他足夠的時間籌備糧草,指定策略,畢竟武曇出現的太突然,他之前沒有做任何開戰的準備。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南梁的邊軍根本就沒在作戰的狀態。
一旦武青林奪帥成功,並且引兵南下,並且又是在他盛怒要拼命的狀態下,南梁的邊城守衛幾乎不可能抵擋住他的全力一擊,再毫無準備的狀態下開戰,他們憑什麼去擋住一個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瘋子?
不得不說,三年前那一役,武青林給梁帝心裡都留下陰影了。
雖然他面上表情控制的極好,但只看他長久的不曾做聲,武曇就知道自己的攻心之術起了作用。
於是她再接再厲:“屆時梁帝陛下您會盡舉國之力去屯兵反攻吧?我大哥也許沒那個本事一舉讓你南梁國滅,可不管他能打到哪兒,不管他最終會敗在你南梁的哪條防線上,當時國戰既然已開,我朝陛下就第一個不會允許半途而廢,只會不斷的曾兵馳援。他與您一樣,身為一國之君,開疆擴土的機會擺在眼前,就絕不可能放棄。屆時那種情況下,也許我家王爺會忌憚我在您手中,還想把我要回去,可你南梁的疆域之上,已經遍佈我武家軍踏過的屍骨,就算您還想用我來換取好處,您的朝臣子民也不會允許您放我全身而退的。他們只會逼您殺了我,來祭典他們死去的同胞和親人……到時候,您騎虎難下,只能照做,否則您的皇位就保不住了。可一旦你殺了我,我家王爺就會變成另一個我大哥。哦,我家王爺一直駐守北境,您的軍隊還不曾和他交過手,怎麼樣,要不要試一試?看看我夫君和我兄長,他們哪個在戰場上更勇猛?更厲害?”
她這樣說著,雖然就只是天馬行空的幻想,臉上也露出了愉悅期待的表情來。
梁帝被她氣得臉色鐵青,身體也忍不住的發抖。
王皇后則是再也聽不下去了,覺得可笑至極,也就真的笑了出來:“你這麼好的想象力,就合該是編話本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懂得什麼是國事嗎?就在這裡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簡直不知所謂!”
武曇說的這些,的確是任憑是什麼人聽來都會覺得一言難盡。
國戰,滅國?現在連個苗頭都沒有,虧得她敢想還敢說?
武曇側目斜睨她一眼,卻並沒有理會她,仍是言笑晏晏的注視著梁帝道:“梁帝陛下,事實上我能起到的作用遠比您想象中的更大,毫不誇張的說,無論是我兄長還是夫君,她們都會為了我拼命的,您聽說過‘紅顏禍水’這個詞麼?我可沒有半點危言聳聽的意思。橫豎現在我就在這裡,要麼……您試試?”
但凡正常人,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極力鼓吹自己其實微不足道,以便於說服敵人打消拿她做文章的念頭。
可偏偏——
這個丫頭反其道而馳?
梁帝腮邊的肌肉不住的抖動,醞釀良久才陰測測的吐出幾個字:“你就不怕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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