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人死了,宜華必然要傷心,並且受到打擊。
任何有可能傷害到宜華哪怕是一丁點的事,他,都不會做!
哪怕——
這位阮先生手裡捏著一個等同於是他命脈的秘密,明明鋤掉這個人,與他而言才是最一勞永逸的辦法。
梁晉閉上眼,緩慢的長長吐出一口氣,後才側目看向楊楓:“叫人盯著他,他若離京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雖然一早他就猜到阮先生必然已經來京,但卻也一直沒有刻意尋找。
現在既然把對方引出來了——
盯著他,總算是有個牽制。
“是!”楊楓領命,想了想,便翻下馬背,將馬鞭別在馬鞍上,又把韁繩交給了梁晉。
這馬是他們主僕從武家出來的時候在門口順的,梁晉回去喝喜酒,剛好還回去,要不然事後馬的主人家找不到,只怕是得鬧起來。
楊楓追蹤一個不懂武功的阮先生,徒步自然也沒什麼難度。
梁晉沒說什麼,獨自一人打馬回了定遠侯府。
他將兩匹馬牽回後巷還回去,這時候隔著整個宅子,大門口那邊已經是鞭炮鑼鼓齊鳴,無數人的歡呼起鬨聲此起彼伏,顯然武青林迎親的隊伍已經接了新娘子回來了。
這會兒後巷裡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去了前面看熱鬧,搶喜糖和喜錢了。
梁晉依舊翻牆進了侯府。
因為心情不好,就沒往喜堂上去觀禮,而是直接去了前院的男賓酒席那邊找位子坐下喝酒了。
喜堂這邊,因為武青林父母皆已經不在,堂上便擺放了兩人牌位,武老夫人面上微微含笑坐在那裡受禮。
院子裡的零星的鞭炮聲和人們起鬨的說笑聲漸漸地近了,武青林被眾人擁簇著,牽著新娘子從外面進來。
他這個人性格寡淡,武曇的記憶裡,好像從小到大都沒見他穿過什麼顏色鮮豔的衣裳,今日一身大紅的喜服穿在身上,雖然唇角的笑容就只是十分克制的那麼一點,但也許是被這樣喜慶的顏色襯的,整個人看上去都熠熠生輝,面孔就別樣的俊美幾分,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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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芸好蓋著蓋頭,看不見樣貌表情,只亦步亦趨的跟著武青林,一舉一動都得體。
武曇和眾人一起擠在堂上觀禮,臉上笑容掩飾不住,竟是比她自己大婚那天要激動興奮的多。
今日的客人多,人擠人的,蕭樾牽著她的手,見她躍躍欲試的幾次扯脖子還想往最前面擠,就捏著她的手指把人控制在手,並且忍不住的側目看她:“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又不是沒觀過禮。”
“你不懂!”武曇頭也沒回,聲音裡卻帶著不加掩飾的愉悅。
他們定遠侯府走到今天,著實不易,經歷了大起大落,九死一生的挺過來,尤其是她大哥,用自己肩膀扛起了許多,也為這一家子,一族人付出了太多。
他們這些弟弟妹妹,一個個的找到歸宿,安定下來,雖然這幾年整個武家已經逐漸重新站穩了腳跟,卻也直到了今天,這一刻,等著她大哥娶妻成家,她才覺得以往的那些晦澀的過往和風波是真的過去了,所有人,可以徹底擺脫那些過往,認認真真又滿懷著希望一起往前走了。
沒有大哥,就沒有今天的定遠侯府和他們。
只有大哥也圓滿的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只有大哥也得到了想要的幸福,籠罩在這一家人頭頂的陰霾才算是徹底散去。
她的眸子裡,閃爍著明亮的光輝,璀璨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