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看她這個樣子,心裡的火氣就瞬間又被引燃,蹭蹭的往上冒。
他用力的握著手邊小几的一角,才將火氣壓下去了,盯著那茶樓的掌櫃施壓道:“抬頭看看對面坐著的兩位,你可是認得?”
“是……”那掌櫃的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的抬眸看過去一眼。
當初蕭樾進他店裡時,只帶了雷鳴一個,再加上當時店裡人多,亂糟糟的,他根本沒注意,但後來武曇過去的時候,是和他直接照面還說過話的。
而且又剛好是發生在幾個時辰前的事,印象也算鮮明。
他雖然是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有怎麼樣的糾葛,但之前陳王府的人找到他就先拖著他去燕廷婷的屍首前面認屍了,他再笨也知道,這最不濟也是一起人名官司。
這時候冷汗涔涔,只看了武曇二人一眼,就不敢再看,趕忙再次伏在地上道:“回貴人的話,在座的這位夫人今兒個下午光顧過小店,當時她進門小的是和她打了個照面,她卻說不用招呼,直接上了二樓。並且帶了個丫頭力大無窮,上去一腳就將雅間的房門踹壞了,晚間小的出門時候,那房門工匠也才剛修理到一半呢。至於旁邊這位爺……恕小的眼拙,認不出來。”
陳王又再看向跪在他身後的兩個夥計:“你們兩個也認一認……”
兩個夥計戰戰兢兢的也再看過去,其中一個就遲疑著小聲道:“這位客官像是中午去樓上雅間喝茶的客人……小的進去送茶點的時候瞧見……瞧見和死去的那位姑娘坐在一起吃茶的人,與他很像。”
說著,又趕緊轉換了話鋒,轉而指向跪在那裡的雷鳴,斬釘截鐵道:“但是小的記得清楚,當時房門外面站著的就是他,他手裡抱著把劍,站了許久,一直到那位夫人闖進去鬧過之後才不知所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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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供詞,已經足夠了。
陳王腮邊肌肉微微抖動了一下,冷眼看向蕭樾夫妻二人:“你們兩人在茶樓與婷兒會面,並且還起了衝突,這些人證都是你大胤的子民,晟王總不會還要強辯說是本王無中生有的汙衊吧?”
“中午新安郡主的婢女造訪王府,傳了話說要在那間茶樓雅間約見本王見面。”蕭樾並沒有掩飾,語氣輕慢而隨意。
說著,就將視線移到語梅臉上。
陳王當然知道燕廷婷私下約見蕭樾的事本身就是他們陳王府有失體面,但是現在燕廷婷被殺,還是人命更要緊些。
他既然要追究這件事,就自認為沒那個本事能左右著蕭樾再替他們家遮醜,所以——
這件事他也認了。
他臉色不怎麼好,強自壓下心中羞惱的情緒,再度冷笑出聲:“所以,對這店家和夥計的指認,晟王你這是認了?”
“並非無中生有!”蕭樾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手中把玩著茶盞,頭也不抬的繼續閒散說道:“後來王妃破門而入,還同郡主起了口頭衝突,至於具體說了什麼……”
他說著,忽的揚起唇角。
抬起眼眸時,臉上笑意就帶了幾分戲謔和挑釁:“正好郡主的婢女也在當場,陳王爺若是覺得有必要,本王也可以配合,當面再對質一番?”
燕廷婷拿了風七的事去找蕭樾,當時也只是剛跟蕭樾透露了此事示好,並不曾講出她自己的條件和要求,就已經被武曇撞破,闖進去了……
但是要知道,陳王早在頭一天就已經進宮和蕭昀達成了共識,承認了是他們北燕皇室疏忽進而導致宮婢包藏禍心,謀害了公主,蕭昀這邊也很“體諒”的答應,為了維護兩國體面,壽安公主被自己的婢女所殺,並且冒名頂替霍亂大胤宮廷一事就此揭過,不日之後就會趁著陳王還在京城的這個機會,宣佈貴妃“病死”的訊息。這樣陳王當面確認此事,兩邊一起體體面面的把喪事辦了,就可以保住兩國顏面了。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