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七那女人,被逼到窮途末路上了,依著武曇對她的瞭解,那女人必定是會瘋狗一樣的亂咬人的,決計不會輕易認罪的。
“順利。”雷鳴回道,說著,卻是目光略一閃躲的微微垂了下眼睛才又繼續:“事情已經當面交代清楚了,人也移交給北燕人了。”
前陣子福寧殿所謂的鬧刺客,不過就是蕭昀的一個障眼法而已。
誠如蕭樾所料的那樣,那次風七和秋彤主僕鬧出了亂子之後,蕭昀就意識到了背後可能會有隱藏的危險,於是拿著鬧刺客做藉口,清理了福寧殿的一批人手,順帶著派人把風七給嚴密的限制了起來,以防止有人居心叵測的對她下了手,到時候死無對證。
將她留到現在,就是為了將她活著交給北燕人。
這樣一來——
她的身份本來就是北燕送過來的宮女,殺了壽安公主也是北燕人自己的事,大胤就不必承擔最大的那部分干係了。
但是,風七明知道此去必死無疑,又怎麼會甘心就這麼認罪了?沒攀扯蕭樾?也沒否認罪行?這可太不像她了。
武曇心裡本來就對這個不怎麼相信,再一看雷鳴臉上這個諱莫如深的表情就意識到了什麼:“怎麼?其中還有隱情麼?”
雷鳴知道蕭樾不會刻意隱瞞她什麼,所以也沒有猶豫,就如實道:“陛下的心思縝密,辦事也是穩妥靠得住的,知道那女人不可靠不安分,自然是趕在北燕使團進京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應對之法,不會留下隱患的。”
此言一出,武曇立刻就明白過來了。
她對風七那女人的情況也不怎麼關注,也就是好奇想要問個明白,現在得了內情,就也心滿意足了,莞爾道:“那她現在是死了還是……”
“宮裡倒是沒露出風聲來,這個不好說。”雷鳴道,這一次是點到為止了。
武曇雖然有時候大線條到說話葷素不忌,可他臉皮沒有王妃主子這麼厚啊,有些話還是不好意思當面深談的……
風七再怎麼樣,那也是給蕭昀戴了綠帽了,按理說,死不足惜。
可就那麼個女人,以小皇帝的心氣兒,大約還覺得跟她過分較真了才是有失身份,抬舉她了呢……
總之那天鬧了刺客事件之後,風七名義上是被嚇病了,並且被蕭昀嚴密的保護起來了,但事實上她人究竟在哪裡,抑或是死是活就沒有訊息外露了。
武曇也就是隨口一問,見雷鳴也不知情,就也不強求了,擺擺手道:“那我知道了,回去準備一下,你先安排準備車駕吧,到時間了該出發就去叫我。”
言罷,就轉身帶著倆丫頭回後院去了。
青瓷和藍釉沉默著琢磨了一陣子,一直到回了房裡,藍釉才若有所思的忖道:“王妃,這麼說陛下就是找了個跟風七相像的人去冒名頂替了?”
雷鳴的話,隱約傳遞的資訊就是這個意思吧?
晚上要進宮赴宴,又是有外邦使臣在場的場合,武曇就必須要盛裝了。
她坐回妝鏡前面卸首飾,一面不甚在意的聳聳肩:“咱們的皇帝陛下還是知道以大局為重的,雖然風七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最可能攀扯的就是咱們王爺,可畢竟這件事一旦處理不當,稍有差池,就沒辦法對北燕方面交代了。既然控制不住那個瘋女人,那麼最穩妥的法子自然就是找個能控制的住的人李代桃僵,頂了她的罪名了。橫豎她在北燕的時候就是個不起眼的小宮女,見過她的人雖然不會少,但真正熟悉的是不會有的,只要樣貌上不離大譜兒,一般也不會被人識破的。把這件事早點交代下去,也就一了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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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著,她也就樂了,饒有興味的笑了起來:“李代桃僵偷龍轉鳳這一招原是那瘋女人用的,現在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她也算死得其所,有始有終了。”
“可是……”一直也沒有開口的青瓷此時突然發聲,面上卻頗有幾分顧慮的說道:“兇手移交過去,北燕人必定也會再審的,畢竟他們那邊死的是一國公主,應該也不會草率就將事情揭過了,萬一送過去的人熬不住重刑,那反而會弄巧成拙吧?”
“她沒這個機會的。”武曇卻是想也不想就篤定的接了口,唇角玩味的牽起,那表情怎麼看都帶了幾分惡劣,紅唇微啟,一字一頓的道:“你都能想到的破綻,咱們的皇帝陛下自然就不會留下這個破綻來的,否則……你當他非要趕在今天連夜設宴招待北燕使臣,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