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在這個節骨眼上,蕭昀卻是打從心底裡就直接不信的。
他沉著臉,靜默片刻,才又重新抬頭看向立在下方的陶任之道:“去叫邢五過來見朕。”
“是!”陶任之恭敬的應了,就躬身退了出去。
雪天路上不好走,這麼一個來回,邢五是小半個時辰之後才到的。
蕭昀見他也沒廢話,直接吩咐:“福寧殿那個宮婢的屍首你去叫人仔細查驗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然後調派一些人手,暗中盯著點兒各宮內外。”
照著武曇和秋彤雙方的供詞所言,蕭昀的推斷和武曇一樣——
現在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秋彤自己隱藏至深,為了某種目的而使用了苦肉計,自己服毒構陷了武曇;再要麼,就是有個輕功不錯的高手趁機翻進了夾道了,強迫她服毒,並且脅迫了她。
可是——
現在秋彤死了!
那麼真實的情況就更趨近於第二種了。
這樣一來,如果宮裡真有高手蟄伏,就更得謹慎小心了,起碼得先顧著各宮主子的生命安全。
這些話,他也不需要和邢五細說,邢五自是明白的,應諾之後就趕緊下去辦了。
彼時都已經過了初更。
蕭昀從御書房出來,他下午在雪中站了許久,身上都被打溼了,雖然後來服了驅寒的湯藥,在御書房裡坐著的時候也沒覺得怎樣,這會兒從殿內出來被迎面的寒風一吹,頓時就有點頭疼了。
加上心情也不好,晚膳就沒用,回寢宮便直接睡下了。
邢五的動作不慢,不到三更就辦妥了差事回來覆命。
因為秋彤那事兒有點蹊蹺,所以沒敢耽擱到天明,結果小尤子進去喚了蕭昀幾聲無果,大著膽子點了燈掀帳子一看,卻見蕭昀面色通紅,睡得不省人事,再伸手一摸——
額頭上更是燙的驚人。
小尤子嚇壞了,一邊叫人去傳太醫,又恐是蕭昀若真有什麼他擔不起責任,同時又命人去稟了姜太后。
姜太后本來已經睡下了,驚聞兒子的病況,就忙不迭趕了過來。
彼時太醫剛好診完脈從裡面出來。
“皇上怎麼樣了?”姜太后從殿外進來就急忙的追問。
“風寒入體,引發的高熱。”太醫跪在地上回話,“微臣已經命人先用冷帕子給陛下冷敷了,這就寫方子下去煎藥。”
姜太后還不放心,一邊扯著脖子往裡邊張望,一邊又問:“不是說高燒不醒麼?你確定沒妨礙?”
“高燒導致神志不清,也是常有的情況。”太醫還是本本分分的回話,“陛下的身體底子是不差的,又發現及時,當是不至於有妨礙的,娘娘稍候,微臣這就下去準備湯藥,爭取儘快給陛下將熱度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