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願意去想那些所謂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只是打從心底裡滿足於眼前的這一切。
家人和睦,夫婿體貼,還能由著她的性子容忍她偶爾神來之筆的胡鬧。
一個人,這一生——
別人都有怎樣的鴻鵠大志她不知道,但是對她自己的這份際遇,她是打從心底裡已經覺得滿足了的。
她向來都是這樣,不說得過且過吧——
但總歸是凡事都能看得開,用最樂觀最簡單的心境去面對眼前的一切。
蕭樾跟她談情,其實真有點強迫牛嚼牡丹之感。
他心中略感悵惘。
但再一低頭,看她枕在自己胸口,睡顏恬淡安穩的模樣……
一瞬間,心頭又蕩起一層漣漪,有暖意緩緩的化開了。
擁著她躺下,安然入睡。
兩人次日是一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武曇睡飽了,就很精神。
外面昨天下半夜下了雪,早起還沒停,院子裡丫鬟們早起已經清掃過兩次了,這會兒開門之後還是薄薄的一層。
蕭樾叫人把早膳直接擺在了臥房裡,兩人一起用了早膳,蕭樾就去了外院的書房處理事情。
武曇閒著無聊,想著昨晚沒洗澡就睡了,便讓婢女打了熱水進來。
她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等從浴桶裡爬出來把自己收拾妥當了,都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王妃,要擺膳麼?”青瓷給她梳好了髮髻,轉頭看了看掀開一角的窗戶,窗外還在飄雪。
早膳用得晚,武曇倒是不餓。
“晚點吧。”武曇道,就起身拿了件大氅披上,往前院書房去找蕭樾。
晟王府裡的規矩是大,但因為蕭樾不管瑣事,岑管家又是個相對寬厚穩妥的人,待下人就很體諒。
今天這雪一直沒停,早起讓大家清掃了一次之後,他就沒讓動了,只安排等著雪停了再一併清掃。
武曇出去的時候,花園裡的積雪已經漫過腳踝了。
她倒是不介意,踩著積雪一路往蕭樾那去。
剛穿過一道拱門,就看見穿過這個小花園的另一側拱門外頭有人在站著說話。
兩個人站在花園外面的門後,說話相對的很小聲。
這裡是晟王府,武曇還是很有做女主人的自覺的——
在自己家裡,就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也不該是她迴避的是吧?
於是就仍是若無其事的徑直走過去。
這邊她才走到小花園裡,那邊門口的蔣芳就已經聽到了腳步聲,循聲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