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就為了她一門心思想搶武曇這門姻緣進宮的事,孟氏對她是勸也勸過,罵也罵過,打也打過的……
可她就是被榮華富貴迷了心竅,死活聽不進去。
這些年裡,別的事她都可以忽略掉不叫自己再去想,可是有關孟氏的種種,卻由不得叫她去徹底的淡忘。
孟氏在別人眼裡再有千般不是,但是她不能昧著良心否定她在自己兄妹身上的用心,錢媽媽進宮陪她的那段日子,也將很多事情的內幕都告訴了她,甚至於——
孟氏是為了阻止她進宮才對老夫人兩度下了毒手。
若不是因為這樣,也不會最後回不了頭,一直走到絕路上去。
要說當初她執意嫁給蕭昀的這件事,武青瓊現在是真真的悔不當初,尤其是她屢次主動去試圖親近蕭昀卻受阻受挫之後,就更是認清了眼前這殘酷又可怕的真相。
可是事到如今,不該走她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想回頭都不能夠了,她還能怎麼辦?
在這宮裡,她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武曇戳中了心中隱痛,武青瓊的眼淚沿著臉頰不斷的往下落,一隻木偶一樣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一動也不動。
武曇並不同情她,只還是定定的看著她,由衷的說道:“當初你不聽勸,執意要走這條路,既然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就沒有抱怨的資格。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每個人的路,都只能靠著自己走出來,你既然當年已經選岔了,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沒有別的辦法了。橫豎是已經不能回頭了,我勸你還是腦袋清醒點兒,別再不知死活的瞎折騰了。我替你遮掩,這是最後一次……”
她說著,語氣一頓,雖然音調似乎沒變,語氣卻彷彿莫名的添了三分冷意,繼續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武青瓊的眼淚戛然而止,打了個寒戰,怔怔的抬頭看向她,咬著嘴唇道:“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這是警告。”武曇抖了抖衣裙站起來,神色冷然的直視她的面孔,“你自己也很清楚,我之所以替你遮掩,其實也並不是為你,只是不想讓整個定遠侯府受你的連累而已。你要再敢有下一次的話……不用別人動手,我就會親手了結了你!”
說完,就沒再有片刻的滯留,轉身就頭也不回的朝殿外走去。
武青瓊的睫毛上還掛著淚,定定的望著她的背影,目光一瞬不瞬。
蔣嬤嬤開門,將武曇主僕送了出去。
武青瓊坐在床沿上,目光穿越整個寢殿和庭院,一直親眼目送了武曇從容的登上輦車,從視線裡緩慢的離開……
最後,忽的想起她最後一刻那個冷厲又透著明顯警告意味的眼神,一種寒意緩慢的從背後升騰起來,很快就融入血液,爬滿了四肢百骸,叫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事實上,說這麼兩句話實在是耽誤不了多少工夫。
武曇從瓊華館出來,蕭樾已經在馬車上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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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一道兒回了晟王府。
下午岑管家把準備好的,次日回門要帶的禮物清單送過來給武曇過目,又問起有關王府產業的事。
蕭樾的私產不少,不過因為久不在京,京城這邊的卻不多,就城裡的一座別院和城外的幾座田莊而已。
當然,遍佈在京城裡做眼線據點用的茶館酒樓也有一些,但這些就不屬於王府明面上的產業了,並且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賺錢,那部分的賬目之類一直都是燕北在打理的。
看賬本,武曇還是有經驗的,雖然不是很有興趣,可畢竟是一家主母了嘛,怎麼都要端出個架勢來,於是就叫岑管家把賬本搬過來了。
下午蕭樾去了前院的書房,武曇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翻了一下午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