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武曇是他的大姨姐和未來的嬸嬸,有這兩重名分在上頭壓著,那小皇帝還不至於完全不要臉面做出出格的事來,可是呀——
聽武曇說今晚要宿在宮裡,青瓷心裡本能的就一陣膈應。
青瓷離開之後,武曇就脫了外衫和外裙,裹著外間榻上的薄被打起盹來。
宮裡不比別處,雖然命婦和受邀的女眷們入宮是准許帶著貼身侍婢的,但一般情況下就只准帶一個。
林彥瑤因為不放心兒子,就沒能等到傍晚,下午武曇和琪哥兒剛睡醒她和武青鈺就先來了,把身邊跟著的婢女從常思換成了藍釉。
“娘!”琪哥兒剛洗完臉,收拾好,看見他們夫妻推門進來,直接就小炮仗一樣的衝了過去。
林彥瑤大著肚子,可不敢給他隨便衝撞。
於是趕在他撲上去之前,武青鈺已經一抬手,兩根手指抵住他額頭,直接把他攔住了。
琪哥兒張著一雙小胳膊,很滑稽的使勁往前蹭又蹭不動。
武青鈺這才上前一步,一彎身將他撈起來,往腋下一夾,就著他的屁股先給了兩下:“小兔崽子,以後再亂跑試試。”
他打得挺用勁兒的。
琪哥兒當時眼裡就湧上兩泡淚,只不過卻是可憐巴巴的皺著鼻子沒哭出來。
武曇看在眼裡,終於明白這琪哥兒為什麼之前從睡榻上滾下來都還沒事兒似的了……
這分明就是被打習慣了麼,相形之下,磕一下的痛算什麼?
武曇倒是沒覺得怎樣,可陪著琪哥兒的那嬤嬤直接看不下去,衝上前來從武青鈺手裡把孩子搶了過去,驚恐道:“二爺,小少爺這才多大,您手下輕點兒。”
大概是因為有人求情了,本來還沒覺得怎麼委屈的琪哥兒突然就抽搭著吸了下鼻子,眼淚正待要往下落,就看他爹眉毛一豎,橫了他一眼,他立刻就扁扁嘴,又不吭聲了,乖得跟只貓兒似的。
林彥瑤似乎也是習以為常了,雖然兒子捱打的時候她面上略露出幾分不忍,這時候也是嘆息著上前,拿帕子給兒子按了按眼角蓄著的淚,也是低聲的嗔道:“以後可不準再頑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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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口子接了兒子,一家人就去了正殿見武青瓊。
武青瓊見了武青鈺,明顯是高興活潑了很多,訴苦了幾句宮裡的乏味,又問了些武青鈺的近況。
可他們雖然是親兄妹,但畢竟男女有別,能溝通的話題有限,最後就只先聊著喝茶吃點心了。
坐了約莫一個多時辰,天色將暮,武青鈺就拍拍袍子站起來:“再有個把時辰就該開宴了,我有段時間沒回朝了,我們先過去應酬一下,打點一下朝中同僚。”
朝局之中,其實是沒有獨善其身之說的。
以前武勖那樣的做派,其實並不是十分可取,但想來他其實是因為自己心裡有鬼,一則是他都謀算好了別的路子,也沒必要跟朝中同僚互相依傍,二則還要儘量減輕皇帝對他的忌憚,再加上他也並不想跟什麼人過分結交,以免露出破綻,所以那時候定遠侯府與各家的關係就全靠著女眷之間的交集來維持……
現在這顆毒瘤剷除了,定遠侯府又按部就班的走上了正軌,自然不能故步自封,是要出去應酬和各方建交打好關係的。
“好,那我就不留哥哥了。”武青瓊也跟著站起來。
因為林彥瑤是武曇的親表姐,她就總覺得心裡有點隔閡,沒辦法完全的親近,但是看了眼琪哥兒,又不得不維持場面上的體面,又接著說道:“有時間就帶琪哥兒進宮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