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先生看著他,神色之間無喜無悲。
梁晉與他對視,見他久久的不再言語,於是就只能是勉為其難的再開口:“先生要繼續留在胤京嗎?若要留下,那我便去封信告知賢妃娘娘一聲,省得她多想。”
阮先生聞言,卻是忽然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聲,反問道:“這些年,我們同坐一條船,這次你出面替我遮掩此事,究竟是為了利益還是情義?”
“有區別嗎?”梁晉反問,眼中笑意全無,唇角也跟著揚起一個自嘲的弧度來,“誠如先生所言,這些年來,我們都是同坐一條船的,我替你遮掩,就是替我自己遮掩,只不過……”
他說著,突然語氣一頓。
阮先生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梁晉抿抿唇,才又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我這裡怎樣都行,我還是希望先生能先三思而後行,您知道賢妃娘娘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我不想揹著她做任何事。一次兩次,我可以配合替你遮掩,但事實上,我的本意卻並不想如此。而且說句我不該說的話,你這次做了那件事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要大胤那位太皇太后的命吧?就為了讓她吃些苦頭就冒這麼大的險?對我來說,不值得。”
如果他真是想要周太后的命,自然會有更加立竿見影的法子,而不會拐彎抹角的在一方手帕上塗毒。
可對方既然這樣做了,梁晉就知道——
他跟大胤皇室這些人是註定要沒完沒了的。
否則各自相安無事,根本就不需要起這個頭。
可即便是對對方的心思已經能摸清個七八分了……
還是那句話,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梁晉自覺還是沒有立場阻止和勸誡對方什麼的,感同身受這個詞,永遠只是個擺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的痛苦和經歷感同身受。
他在這阮先生面前說話,誠懇又直白。
阮先生面對這少年清澈的眉眼,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轉身,默默地離開了。
沒有留下任何的保證和承諾。
梁晉站在林子裡沒動。
待到目送他往山下走遠了,林昉才重新走回林子裡,憂心忡忡道:“那件事真的是阮先生做的嗎?”
“他真正做的,恐怕還不止這一件事呢!”梁晉道,轉身出了林子,又上山回了寺廟裡。
武曇這邊,找到老夫人和武青林,祖孫三人一起用了寺裡的素齋,又休息了會兒就準備下山了。
武曇陪著老夫人在山門外面等,武青林去尋自家馬車,回來的時候武曇就發現他臉色有點怪怪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武曇把老夫人交給周媽媽扶著,自己走過去武青林身邊:“大哥?你怎麼了?”
武青林定了定神,看向了她:“咱們上回去國公府探病,遇到周老夫人的一房親戚是姓陸的吧?有點奇怪,我剛去馬房檢查車馬時發現他家的女眷今天也在這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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