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老皇帝記不記恨?誰在乎!
“那……您有幾成把握?”雷鳴終究還是覺得這整件事的可行性不是很高,“除了景王之外,梁帝自己還有另外的四個兒子,就算您逼迫之下,他必須選一個擋箭牌出來糊弄事兒,也未必……”
“那就要看宮裡那位皇后娘娘的功力和手段了。”蕭樾卻是胸有成竹的勾了勾唇,放下茶碗往外走,“布了這麼久的局,等得就是這最後幾天了,總不會功虧一簣的,否則這大半年下來本王豈不是白折騰了?梁帝就算只是要選一個擋箭牌,但也要天時地利人和互相配合。這個人選,還是要有相當的要求的,既然是本王同他要的人質,他總不能推出一個叫人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在糊弄事的人選,那不等於是明擺著著沒誠意麼?現在,梁元旭是他必須要培養起來掌握大局的,在他剩下的子孫中,最有資格被冊立為儲君的人選他也就沒得挑了。”
雷鳴跟著他往外走:“您都還沒有親自見過長公主的面,屬下是覺得……此舉是否是有些盲目和草率了?”
“既然是皇姐的意思,那本王就替她達成心願吧,姐弟一場,這也可能是這輩子本王唯一能替她做的事了。”蕭樾快步走出了院子,仰頭看向遙遠的天際,幽幽一嘆。
宜華長公主明知道他人在皇都,卻沒有表現出迫切想要見一面的意思,蕭樾心裡就明白——
她對大胤蕭氏心存的隔閡這輩子是不可能消了。
雖然當初的情況先是誰也沒料到,後來又變成了迫不得已,但事實上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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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就被自己的故國和至親放棄了這些年,一個人被困在南梁的深宮之中,自生自滅。
整整十六年過去了,一個女子的一生裡,能有幾個十六年?
她完全有怨恨的資格。
其實蕭樾的初衷,也並不是衝著開解對方的心結來的,只是因為是至親,只是因為心中有愧,所以便想要適當的彌補罷了。
蕭樾回了住處,雷鳴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便沒有再跟。
而也誠如蕭樾所料,接下來的幾天,他這驛館裡風平浪靜,半點事端也沒起。
南梁朝中——
則是整個亂套了。
東宮辦喪事,已經十分混亂了,聽說期間太子妃往宮裡去鬧了一趟,聲稱端敏郡主死的冤枉,要老皇帝替她主持公道,跪在宮門之外又哭又鬧。
老皇帝自是丟不起這個人的,沒讓她鬧多久,就叫人出來將她強行拖走,關回了東宮,後面怕她再不分輕重的鬧事,就連太子的喪儀也沒叫她參加了。
梁元旭心不在焉的在東宮主持喪儀,都是做面子功夫,不是很盡心,總之梁元軒的身後事是辦的十分敷衍潦草,頗有幾分一言難盡的。
而同時,老皇帝稱病,罷朝了幾日。
可是朝臣們不消停啊,請求趕緊冊立儲君的摺子每天都要遞一打到他的案上,有些人持身中立,只要求趕緊立儲君,剩下的基本分了兩派——
王皇后扶持孃家多年的成績斐然,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以南陽侯府為首的大批朝臣主張立嫡立長,聯名力薦由前太子梁元斌遺留在世的唯一血脈繼承大統,梁晉,這個一直被忽視甚至幾乎都要被徹底遺忘了的嫡皇孫一躍進入眾人視線,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梁元旭全神戒備防範著自己的那些弟弟們,完全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一怒之下也趕忙聯絡自己派系的朝臣聯名舉薦自己。
一群人秘密聚集在景王的別苑裡,連夜寫奏本,可謂忙的熱火朝天。
蕭樾得到訊息,險些當場被這位光長年歲不長腦子的景王蠢哭了,立刻命令雷鳴去傳信:“你去告訴梁元旭,他若是還想上位,這時候就叫他忍住了,按兵不動才是良策。”
老皇帝正擔心自己命不久矣,中了毒也瞞著,顯然是對他這個兒子也不信不過,這個蠢貨要這時候冒尖跳出來明著爭奪儲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