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一邊拿帕子給她擦眼淚,一邊唉聲嘆氣的勸道:“娘娘先別說喪氣話,陛下貴為天子,自然有上天的神仙護佑,吉人自有天相。就算雁塔倒塌,下面也必然留有許多的死角,許是人手有限,一時沒有搜到呢。眼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陛下的,否則陛下就算暫且無事,在那地方困得久了,怕也是……”
她之前被蕭昀著人打了一頓板子,本是傷得不輕的,但因為行刑的侍衛念及她是姜太后的心腹,便留了一線情面,只打了個皮肉傷出來,並不曾傷筋動骨,再加上有姜太后拿了最好的藥給她,將養了這二十來天,雖還不曾完全痊癒,但這兩日也撐著開始露面服侍了。
姜太后此刻是最見不得兒子有事,自然不疑她是挑唆,想了想,就連忙站起來往外走:“說得對,必須得儘快將皇兒給救回來。來人,傳禁軍統領,讓他再派人手去,哀家也去……”
說著,也顧不上更衣拾掇,就匆匆的就往外走。
方才回來報信的小太監得令,先一步轉身就跑。
方錦心中大喜,快走兩步跟上去攙扶:“奴婢叫人給娘娘傳輦車……”
話音未落,不想那小太監才跑到門口,還不等出了院子,就被剛好趕過來的周太后給堵在了院子裡。
“太皇太后吉祥!”因為險些撞到人,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退後兩步,連忙伏地磕頭。
周太后面容冷肅,目不斜視的徑直進了院子。
宮人們紛紛行禮。
這半年來她雖是住在宮裡的,可幾乎就是關在長寧宮裡禮佛,輕易不露面的,這樣驟然到訪,姜太后始料未及,趕忙也是定了定神行禮:“兒媳見過母后,這一大早的,天還沒亮,母后怎麼想到過來兒媳這裡了?”
周太后不會是無故到訪的,姜太后的腦子也不是完全不轉的,想到了一種可能,神色就明顯的透著幾分戒備。
周太后立在院子當中,冷冷的環視一眼四周,單刀直入的開口:“哀家聽聞皇帝昨夜出宮,一夜未歸,現在禮部的已經在前朝三催四請了,這個當口,你不趕緊安排相關事宜,穩住人心,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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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蕭昀,姜太后就有點崩潰的想要落淚,眼睛一紅,哽咽了一下才強打著精神道:“皇兒一直也沒個下落,兒媳不能在這宮裡乾等著,要多帶些人手過去尋他。”
“尋?”周太后面上表情並無半分變化的冷冷盯著她,“怎麼個尋法?”
姜太后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周太后已經話鋒一轉,反問道:“是要大張旗鼓,鬧到盡人皆知我們大胤朝的皇帝丟了,天塌了嗎?”
“母后……”姜太后覺得她這話十分不吉利,像是在咒自己兒子的,當即悽聲叫嚷起來。
周太后的眸光冷厲,自旁邊一掃。
原本還站著的宮人們就瞬間跪了一地。
周太后上前一步,目光逼視姜太后蒼白的面孔道:“今日是除夕,不僅是這胤京城內的百官百姓在盯著宮裡,還有友邦和下面附屬國和一干小部落前來朝賀的使者,這是個什麼節骨眼?你不趕緊想辦法穩定局面,還要到處去招搖嗎?”
周太后雖然平時對人冷淡,可再怎麼說,蕭昀也是她嫡親的長孫,就算沒有自小看著長大,也有骨肉情分在的。
蕭昀生死未卜,她自然不能完全的無動於衷。
可眼下的這個當口——
一旦這個訊息散播出去,朝中動盪,百姓猜疑還是其次,尤其是周邊那些國家和部落的使臣在京,難保不會叫他們生出趁火打劫的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