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聞言,這才扔了手中硃筆直接起身:“叫晟王去偏殿見朕吧。”
說完,順手拿了放在右手邊的兩個信封徑自出門,先進了偏殿。
小尤子領命下去,不多時就請了蕭樾進來。
彼時,蕭昀已經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當著引他進來的小尤子的面,蕭樾象徵性的拱了拱手:“陛下看著氣色不大好?是要傳太醫?”
蕭昀只是臉色不好,不過就是因為兩人互相不待見,只要一看見他這皇叔,馬上就烏眼雞一樣。
而蕭樾也是毫不客氣的上來就拿話刺他。
小尤子已然感知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縮了縮脖子,麻溜的就退了出去,帶上了殿門。
蕭昀斜睨著蕭樾,一時沒做聲。
沒有外人在了,蕭樾就也不裝了,徑自直起腰來,款步踱上前去,也抖了抖袍子在蕭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皇叔如今的架子是越發的大,想見您一面都不容易。”蕭昀冷諷說道。
蕭樾勾了勾唇,散漫道:“本王不過就是富貴閒人一個,比不得陛下日理萬機的繁忙,怎的……陛下這只是眼紅本王的清閒,還是這個吃力不討好的皇位已經坐膩了?”
這樣的話,搬到人前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可蕭昀和蕭樾之間,早就是百無禁忌了,誰也別拿什麼綱常、什麼律法來嚇唬人!
蕭昀也懶得做無謂的爭執,只就面目冰冷的嗤笑一聲,隨後甩了手邊的兩封信函過去。
蕭樾沒客氣,撿起來就拆閱。
蕭昀一面諷刺說道:“想必訊息皇叔那也早就得到了,南梁國中如今真是禍不單行,前幾日被老皇帝勒令於東宮閉門思過的太子梁元軒遇刺,命懸一線,他朝中群情激奮又人心惶惶,鬧起了內訌來。”
蕭樾還是將兩封密信都自己拆開來看了,隨後才無所謂的笑道:“這對我朝來說不正是好訊息麼?陛下你就算不喜形於色,此刻的這個臉色和表情可也都不應景的。”
蕭昀到底還是年輕些,沒他這麼沉得住氣,狠狠的剜了一眼過來。
蕭樾不以為意的繼續忖道:“既然他國中有事,梁元軒又剛好傷了,那就必然是真的力不從心再來堵邊境的這個窟窿了。這樣一來,南梁方面主動求和就指日可待了,陛下可想好了要與他們提什麼條件?”
雖然南梁的老皇帝本身就是個有野心的,可他畢竟是年紀大了,如今先是被邊境慘敗的戰事打擊,現在最得他喜愛和倚重的太子又遇刺垂危——
雙重打擊之下,他要是還非要強行與大胤動干戈,那就等於自己往槍口上撞。
畢竟——
南梁的軍隊剛嚐到了空前的敗績,就算能緊急從別處調兵過來,可大胤卻是士氣正盛的,這樣的反差之下,他再填進去多少兵力都極有可能是打水漂。
所以,但凡那老皇帝還有一絲的理智在,就應該知道,此時退讓一步,儘快穩定了國中局勢,讓百姓休養生息才是正經道理和長遠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