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那麼一瞬間,武青林甚至本能的覺得這事兒別是和蕭樾牽扯上什麼關係了……
“這樣最好。”武青林狠狠的鬆了口氣,扶著桌角在坐榻上坐下,一邊神色凝重的喃喃道:“這時候駕崩也好,名義上晟王去北燕送親的隊伍還不曾返京,可以撇得乾乾淨淨,不至於為此惹上一身腥。”
雖然蕭樾自己沒說要奪位,但他既志在天下,又逾越皇權做了好些事,現在事情都做在暗處,自然暫時並無妨礙,可是後續一旦被抖出來——
哪個做皇帝的也容不下他。
哪怕他的初衷是為邊境穩固,民生安穩……
屆時,他就是不想上位也得上位,否則就只能隨時處於上位者的忌憚和打壓之下。
這樣一來,他身上就不能沾了和“弒君”之類詞彙有關的汙點。
別的事都好說,唯獨在綱常這一點上——
流言蜚語最是能殺人的利器,一旦受千夫所指,那任何人都扛不住。
木松自然想不來這麼長遠,只是從旁聽著。
武青林兀自冷靜了片刻,才又重新抬頭看向他:“陛下駕崩,晟王必然要趕回京城奔喪吧?可知道武曇的下落?她現在人在哪裡?”
木松搖頭:“他們沒說,不過想來二小姐若是前面沒回京城,就應該是和晟王爺在一處的吧。”
一開始武青林還真以為蕭樾去鄆城之前會叫人把武曇先送回京城,直到前兩天收了燕北送的訊息才知道她居然跟著蕭樾過境去了南梁了。
雖然知道蕭樾會護著她,這兩天武青林也忍不住有些憂心。
他想了想,提筆本來想寫封信,但是轉念略一斟酌,就又將筆放下了,只就正色囑咐木松道:“你再跑一趟,跟燕侍衛說,讓他回頭見了武曇一定囑咐一聲,讓她務必提防著武青雪。還有那個孟氏……武青雪回京之後安分也就罷了,不過據我推測,十有八九她是不會對孟氏的處境視而不見的,屆時必然會使些手段。祖母仁慈,未必就能抹開面與她公平的就事論事,也告知武曇,讓她酌情處理。”
木松不解的皺了眉頭:“大小姐?”
武青林道:“她嚷嚷著要回京,孟氏生的三個孩子裡面就屬她的心思最是深沉,以前明面上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還好,現在這情況卻大不一樣了,提醒武曇一聲,總是有備無患的。”
他以前覺得武青雪的沉穩和內斂像孟氏,現在卻反而覺得——
這個大妹妹很有些陰暗極端,倒是和武勳藏了多年的性格如出一轍。
他去武勳那之前就打聽清楚了,武青雪是衝著質問陸之訓的死因來的,而且在武勳的帳篷裡他又親眼看見她掩藏手裡的紙團——
明明都知道了陸之訓是因何而死,若真是自家兄妹,理應是當面開誠佈公的道個歉,大家把事情說開了……
畢竟——
一個女婿只是外人,親妹妹還是親妹妹,作為嫡親的兄長,他還至於為了個外人就對自己的親妹妹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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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分明——
那父女兩個都一樣,把他當傻子一樣耍,明明是精明的很的一個婦人,卻非要在他面前裝無知和無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武勳的假面具被撕破了,引他遷怒,武青林覺得,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許也不會對武青雪的這些舉動這般厭惡和反感,可是現在,卻習慣了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