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南梁人做的,那麼他們既然知道武勳被重傷,這時候趁機起兵攻城,趁虛而入就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對方卻半點動作也沒有,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難道——
是他追查的方向錯了?
武青鈺想來就百思不解,一籌莫展。
長泰忙道:“公子您一大早起來還沒吃東西呢,屬下去給您拿點吃的來,午後還要巡營呢。”
“嗯!”武青鈺轉身進帳篷,一邊吩咐,“雪兒那裡,她要是回去了,記得告訴我一聲,再安排兩個親兵護送。”
“屬下明白!”
與此同時,另一邊武青雪也由錢媽媽扶著去了武勳的帳篷。
武勳受傷,這已經是第八天,雖然有大夫精心調製的金瘡藥替他診治,可是因為胸前的傷口是貫穿傷,一時半會兒也還不能隨意下地走動,只能在床上養著。
他的親兵進去稟報,說侯府的大小姐來了,他當場就變了臉色。
可是人都到了帥帳外面了,又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總不能再趕走,他便讓親兵拿了軟枕給他撐在身後,坐了起來。
武青雪從外面進來。
因為下雨,郊外的路又不好走,這時候她的繡鞋和裙襬已經全溼全髒了。
武勳看過去一眼就皺了眉頭,板著臉訓斥:“這樣的天氣怎麼還到處亂跑,再者說了……這軍營重地,豈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能來的?簡直胡鬧。”
武青雪走上前去,看見他灰敗的臉色和明顯消瘦凹陷下去了的臉頰——
很奇怪的,臉上並沒有一個女兒在見到重傷的父親時候的傷心和擔憂,反而十分冷淡和陰沉。
她抿著唇,一語不發的往前走。
武勳何等機警的一個人,自然立刻就發現了反常,只是還沒等反應過來,武青雪已經直挺挺的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武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一時怔愣。
武青雪言簡意賅的已經丟擲幾個字:“父親!我要回京城。”
武勳聽的一愣,和錢媽媽一起倒抽了口氣,然後臉色就又瞬間更陰沉了幾分下來,再次確認道:“你剛說什麼?”
“女兒說,想要回京城。”武青雪道,揚起臉來,神色間再不是平時見到父親時候的恭敬和順從,冥冥之中彷彿是帶著很濃重的怨念和戾氣,一字一頓,不卑不亢。
武勳被她這神情語氣震得心頭猛地一跳,腮邊肌肉不受控制的痙攣似的動了動。
錢媽媽也有點慌張了,趕緊彎身去拉武青雪,一邊低聲的勸道:“大小姐說什麼胡話呢,您現在懷著身子,胎都沒坐穩,哪能奔波。快別說孩子話,起來吧,侯爺也正病著呢。”